序章二 干枯的眼睛与白色小花（1 / 2）

新纪977年秋，阿克塞雷尼郡

“奥利，它怎么了？”黑发的男孩蹲在溪边，注视着某样东西，并发出疑问。

他身后，坐在木桩上的另一金发男孩闻言，双手一撑、矫健地从那巨大的木桩上跳下。

金发的小身影很快跑到了那蹲着的男孩旁边，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渴死了啊。”

两人盯着溪岸上这条已没在动弹的鱼尸。

夏天并没有过去很久，这片森林气温并不高，但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会有些燥痒。

鱼尸的眼睛已经干瘪泛白，眼白中还留着一圈淡淡的灰色，鱼身和鱼尾全是泥沙，鼻子靠近能闻到腥味。

“我还是不太明白死是什么。”六岁的尼尔微微皱着眉头，向哥哥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爷爷没说清楚。”

奥利感到有些无奈，因为尼尔好像对这件事非常在意。

自从罗索菲告诉他这个概念后，这个问题他提了好几次，可自己每次都因为没法确切地描述死亡，感到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反正就是睡着了吧，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奥利又一次用这个说法向弟弟解释。

...

当尼尔思考死亡时，他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虚无感，但他一旦想要细想，那种快要理解的感觉就会中断。

“θεραπευτικός·ὕδωρ·τῆςπαλιγγενεσίας。”

想象着水流的模样，蕴含治愈效果的细小水流从尼尔的掌心生成、流下，浇在了鱼尸上。

很显然，不会有什么效果。

“死了肯定没法重新动起来的吧，它的生命已经没了。”奥利直起身，双手枕着头。

尼尔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盯着。

鱼眼被水流拂过后并没有显露生机，反而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出了湿润而狡黠的光泽。

尼尔从中感到一丝丝嘲讽，或许是死亡之神在借这条鱼尸显露自己的权能。

“战争会死人，对吗？”尼尔突然开口。

“算...是吧。”奥利不确定自己的回答对不对。

“那母亲...会不会已经死了？”尼尔的语气是平静又谨慎的。

奥利的思绪被尼尔的话一下拉回了不算遥远的记忆中。

那时弟弟刚能记住昨天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木石烧得吱吱作响、时不时传来崩裂声，烤焦的味道与铁锈般的味道交杂，此外则是人们的嘶吼与悲鸣。

母亲将两人藏在床下，她持着草叉，用认真的语气嘱咐俩人安静藏好，等她回来。

那副表情坚强而温柔。她起身，接着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饥饿的两天里，奥利不断地安慰尼尔，但自身也同样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