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骸25(1 / 2)

我从未如此失态,看着眼前这垂死的人儿,我的剑就在手中持着久久不能劈下,直到那女人的血液流到我的身旁,我才如梦方醒,我杀死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旁边就站着她的女儿。

士兵走到女人的尸骸旁边开始摸索着,摸索女人的口袋,摸索女人的包裹,摩挲女人的肢体,还带有残余温度的尸体,还有那个即将对着她施暴的丑恶嘴脸,我的剑到底做了什么。

“骑士大人,您一直如此吗,就这样残害普通人吗。”

“我。”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可能我在回答她的时候需要先把剑上的血擦拭一下,才能表现的稍显体面,就如同我在王城里,还保持着身为骑士的尊严,可此时是潺潺流动的血液在我眼前,我很难再口口声声的自称自我是骑士一名。

“啊,是啊,我一直是刽子手。”

然后我没有犹豫,一剑结果了这个女孩子,如同她刚刚倒下的母亲一般,穷凶极恶的士兵在那对着她们蠕动,蛆虫一般的蠕动。

“魂有归路!没入那死的深渊。”

老者无力的喊叫,最后被另一个骑士一剑封喉,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享受着这场屠杀,这场日后叫做“一日余灰”的行动。

还有老人在那给那男孩遮掩,但是很快就被我抓住了,我很麻利的一剑抹啦喉咙,他很爽快的接受了他的死,那草堆里颤抖的男孩,只是几秒后,那草堆就染上了红色,我甩甩剑,这简直是地狱般的光景,烧杀抢掠,一切作为人的美好都在这一日变成余灰。

主教拖着长袍持着短杖,拿着教典,跟着的神父念着祷文,受难者的啼哭,他们的责罚于此就是必经之路,他们饱受的苦难最后凝出供给给圣教的果实,那名为“仇恨”,“愤怒”,“背叛”,“害怕”的情绪,那代表着苦难所凝结的所有绝望却在主教嘴里持续咀嚼,他只觉的香甜可口,如同水流入喉身体充斥着美好。

“做的不错,我的骑士们,子民们。”

主教显得很开心,他的仪态更是显得臃肿,可能是饱食后的闲散态度,他破天荒的要给普通的士兵一起进行降福,那是一堆堆尸骨组成的祭典,满天的玫瑰花瓣,只有少数人存活,愤恨的看着,或是害怕远离,直到最后时刻,主教的嘴中话语,又化为满天华光,堕入每个人心中。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看着我!看着圣教,快看着我们的伟力,为我们奉献一切,这就是神的指引!”

我的剑又从一个人的喉咙拔出,刽子手的称呼早不是第一次听见,我的别名就是刽子手骑士,我突然又感到失态,就是刚刚杀完女人的失落感,心中突然觉得沉甸甸的,像是被石头压住了最为脆弱的地方,我准备接受主教的赐福,主教先生,想必早就看出我等内心的迷惘,所以才愿降福与我,让我等共沐华光。

主教看到了走过来的我,他显得亲切富有亲和力,不惜停下降福,只因他看到了我的困境,我的剑有些在手里松动,他却和蔼可亲的如同我的父亲似的安慰我,询问我:“洛克菲勒,我的孩子,作为圣徒,作为骑士,你为何手在颤抖。”

我,洛克菲勒看着我的剑,我的手在颤抖,这可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该有的反应,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何,我总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声音:“主教大人,我觉得,我觉得我好像对我的行为产生了动摇。”

主教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他拍着我的肩头,我半跪在地上,他说到:“洛克菲勒,你的剑从未动摇过啊,什么能给你如此大的反应,只是杀死一个人吗!”

啊,只是杀死一个人啊,我从未想过我为什么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杀人,从早到晚,从侍从到骑士,从王城到边境,我都在杀人,重复挥剑,我作为骑士作为圣徒,我又作为屠夫,我何时又放下过自己的剑,女人孩子,老人,是否是人,我都斩杀殆尽,但我的手总归会累。

主教说着的圣言我说实话一句都听不懂,我身旁的人也是一样,都是一群打打杀杀的人,并非贵族出身的骑士成员,不过这不影响我们的聆听,我只感到困倦,心里的顽石像是消融,我的剑我身上的血却是干涸留下印记,我的心在渴求着我曾经没有的东西,我似乎无法再去拔剑了。

我的剑,我的心,我所有的一切一开始都不是给教会的,是我作为本我成为骑士的象征啊!

我瘫软在地。

这个叫做洛克菲勒的骑士,闭上了他的眼睛,他失去意识,甚至是失去生命,他就在主教的脚下死去。

“主教大人,他好像死了!”

主教挥了挥手,像是不在意般说到:“所有人都会死的,他为教会付出生命,付出他的情感,是他应尽之责,我们走吧。”

说罢,在场除了教会成员再无人站立,大部分人保持着虔诚的半跪姿势,不过他们都已经是一句空壳了。

年月变迁,铁器生出铁锈,皮具朽坏,地上被尸骸供给的杂草和灌木,以及前来吃食的禽类兽类,生出一个天然的亡灵坟场,日日哭嚎的冤魂,还有沉眠于此的骑士。

“胡玻,这安全吗,都要黄昏了。”

“想赚钱就别怕,陶文老头说这是战场,好像留有不少好货。”

一个稍瘦的男孩对着一个穿着皮甲的壮些孩子说着话,稍瘦的名唤维伦,壮些的自然是胡玻。

一点亮光倒是让孩子们惊喜不已,是乎发现了什么宝藏,一具完好的装饰精美的盔甲就在土里漏出了一半,胡玻用尽全力也没有拔出他,只得让维伦一起:

“维伦!这个盔甲,好像被这家伙穿着呢,我拔不下来。”

“诶,要用刀割下来吗?”

维伦到是有些聪慧,他拿着小刀想割开盔甲的系绳,不过却无法割断。

这绳子是牛筋制成,韧性极佳,这主人能穿起这身盔甲,想必身前也是富贵之人,维伦和胡玻使了很大的劲力不过在上面留下痕迹。

“什么嘛!这小刀太钝了吧,维伦!”

胡玻的背后都出汗了,也没有拔下这盔甲,两人的办法不是很管用,就这样子,他想到了刨土。

费了很大功夫,俩人才堪堪挖出一点泥土,这盔甲的剩余部分,埋藏在土里的主人身上的气味也得之散开,那股尘封的血气和腐味,那盔甲也在人眼中变得不堪。

“哦,这可真是,太恶心了!”

胡玻这么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维伦还在尝试往上拔盔甲,试图将这“尸骨”和盔甲一并提起。

胡玻像是发现了什么,挖到了一个埋在土里的小铭牌,他招呼维伦到:“维伦!这好像是银的,也蛮值钱的!”

维伦接过这铭牌,这上面的字体也许是因为埋藏在土里没有太过风化,还能依稀辨别出上面镌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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