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漫长的路(1 / 2)

哪怕是陶文子爵也有些疲倦了,自从前日的休息后,他和他的子民一样,整整两天没有合眼,在那里赶路,作为一名指挥官他很清楚疲劳行军会带来什么,但是他无法停下来,那深林中黑暗每多待一秒就是多一分危险,他没法在原地等死,在这种地方休整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劳埃德对于陶文的鞠躬尽瘁倒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让这群废城的“两脚”直接榨干价值后抛弃掉才是最好的做法,两日虽然马不停蹄的赶路,但无奈人群中大部分是老弱妇孺,光是规划队伍的规整,分配食物,哪怕是一粒米熬成的稀水,那也让他疲于奔命,和高服从性的军士不同,这群人到底还是难以管理。

想来他也有两日未曾合眼了,看着陶文还有胡玻依旧在前面开路,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作为一名文官,他已经疲乏殆尽,整个人日通抽了骨头一般,如果不是维伦有时过来帮衬一下,甚至给他一根拐杖,他估计也难以支持到走出深林了罢。

“真是糟糕透了。”

劳埃德看着这群人止不住的糟心,他开始怀恋王都的一切,钱财,名望还有工作时候掌握财政命脉的实感,这一切都让他对当下情况无比难受。

对于劳埃德和自己说的牢骚,维伦也觉得累赘是太多了,从小在贫民窟他就是孤身一人,对于人命的漠视早在那种地方就习以为常了,不过他心中亦是有些灰暗的想法,在遵循陶文命令的同时,劳埃德和他商量后勤的时候就说过:

“这些人,迟早有一天会相食,不过是一堆待宰的肉食罢了。”

他无比认同这句话,只不过现在还在后面维持最基本的秩序,观望着这几天,出去的希望可说是渺茫,但是陶文子爵还没有倒下,那么他心里依旧有一束光在引领着,不至于倒下。

“胡玻,你累了吗。”

陶文看着疲倦的胡玻,他的剑术很好体格也不差,可是毕竟是个孩子,一直缺少食物到现在能挺着这么久,他已经难以为继了,这个年轻人摘下鸦嘴内盔,无论何时他都带着勋章和内盔,似乎这就是骑士的必需品,漏出的是一张疲惫不堪的脸,汗水滴落微眯的眼睛睁开眼角还留着一些黄垢,嘴巴早已干裂出血,但是渗出了一点就被他舔了回去,那点胡子也长出来,就是有些像枯萎的草丛。

“不累,子爵大人,再累也没有您累,您只要前进我就不会停下。”

陶文笑笑,然后拍了拍胡玻肩头,现在他也只能给这些跟随他的人一些鼓励了,仅此而已,他还不能倒下,由劳埃德记录走过来的时间和路程,算来他们已经前行将近40里了,可是前方还是一路漆黑,一直要砍伐挡路树木和杂物灌木丛,带着这群平民确实快不了多少。

“有些累啊。”

陶文子爵感叹到,但是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一刀刀砍着树枝,他的佩剑让胡玻拿着,自己则是用更顺手的长刀开路。

这番情景可谓是无法再前行了,哪怕维伦在后面维持秩序,劳埃德时不时的叮嘱,陶文也没法带着他们更进一步了,人群出现了骚乱,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人发疯似的离开队伍冲进树林当中,夜里有时还伴随着哭嚎喊叫以及分不清的臭味,这些一切都让他缓慢前行着,停下就只有死亡,可是却无法再走一步了。

“奶奶,我们真的可以出去吗。”

“一定可以的。”

老妇人牵着的孩子已经是毫无血色了,可以看到嘴角流涎,只剩下一张皮搭在脑门上,手臂也是骨节分明,多少是支撑不住了。

老妇人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一种执念撑着躯壳前进,她还是想带着孙子出去,陶文子爵还在前面走着呢,她想着,她想着。。

男人多日饥饿了,为了缓解饥饿,他甚至把树皮,把枯草,把能嚼动的一切东西都往肚子里塞,长的浑圆,但是两日也不见消化,只是这天男人跟在孩子后面,他依旧红着眼,捧着生水就是喝下,卫生什么已经完全不有人在乎了,像他这样的人大有人在,然后男人一直喝着一直喝着,直到落下部队。

男人感觉到胃部突然空空的,然后一阵绞痛过后,他死了。

他的胃部被活活撑开了,多日没有消化的那些树皮什么,全部在后面的人面前呈现,不过那群人,也差不多了,他们只感觉饥饿,看到男人撑开的肚子翻出的油脂红褐色的血肉白色相间的骨质。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着饥饿,只是维伦暗中解决了这个红眼打算冲去尸体的家伙,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也很饥饿,但这是底线,哪怕陶文可以吩咐他也会这样做,不过两个三个四个,直到越来愈多,哪怕是陶文都没法阻止队伍后撤,人群死亡无法避免,但是却有人直接将手伸去更弱者,孩子还是老妇人都成为了尸骨。

“住手!”

一声喊声短暂的怔住了人群,那是陶文,铁青的脸色,他一刀就斩掉了吃肉的家伙,他一刀又一刀又一刀只是在重复挥动手上的器具,他像是在发泄着多日来的压抑,求生欲还有怒气都化为挥刀的力气,一刀又一刀又一刀,直到那人剁成肉泥,但是却没有人退却。

“饿,太饿了,不想这样,但真的真的真的太饿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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