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1 / 2）

（我还需要往前继续走。）

这是男人看到路面上的人写在地上的血字，他不知道走了几回路，他能感觉到他走向那黑灰的长路是没有尽头的，不如安眠。

（愿母亲给赐予我安眠。）

一个男人握着一束头发倒在一颗树旁，他旁边有着不止是乌鸦的乌青色鸟类，在对他的尸骸进行亵渎。

他也是有用血来记录自己最后的遗言，精疲力尽的旅人最后也只能死在陌生的地方了，祈求着母亲能再次看到他的睡态，在安眠中回到母亲的怀抱。

有多少人在这条路上用血记录下自己的遗言呢，男人走了许久，杀了不少，也看了不少，有新鲜的还在流动着的血液，也有干涸暗淡的褐色血斑。

（我累了）

（好饿）

（死了。。好痛）

（为什么走不出去啊！）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都是什么牢骚话。”

男人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写点什么，然后男人走在了前面的枯树旁边，它被火烧的不成样子，正好够男人添上几笔;

“该写什么呢，好像没什么好写的。”

男人拿起剑胡乱刮了几下，那剑刃上面的碎肉和木屑混在一起更加脏乱了，不过划开的树木倒是多了几分诡秘，烧灼干枯的枯树禁不住这折腾直接折倒在地。

“啊啊，无趣啊。”

男人警觉的回头一撇，见到又一个枯瘦的身影正在他刚刚走过的尸骸旁边站着，对着那遗言评头论足，那枯瘦的身影他看不清。

“好无聊啊，这般无聊的地方，好死的人好多的遗言好多好多。”

语无伦次还是就是如此，男人只是提起了自己的剑，他甩了下剑身就在观望着，那人貌似没有什么多的举动，在那随着风摇曳着。

“哦哦，是什么旅者啊。”

那枯瘦的身影像是发现了男人，他对着男人的方向走去，如同老树枝丫被风裹着一般骨节散发着酸涩的“吱呀”声，那般空洞的眼睛且看不清面容似为何物，只能感觉到一种恶念。

枯瘦的家伙就倒在他面前了，男人的剑很快，如同这样的家伙，他一剑也算是给他们解脱了。

“呼唔，你是？你是谁！”

在他身后的灌木丛中走出一个身着链甲，倒是有几分骑士姿态的家伙手持一把剑，左手缺失了一块，在那对着男人自报家门。

“我是胡玻，你是谁！出现在这。”

（胡玻？）

男人诧异的想着，他是不是已经见过此人了，看着模样也是相似，就是成熟了点的，不算是个男孩，算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那男人还是一步步逼近胡玻，不过这时他却挥了挥手，一根箭矢从灌木丛飞出直逼男人的面门。

“这可真是让人难办啊。”

男人站在原地，接着那一箭就插入他的眼眶，尖头从后穿出，带着碎屑还有一声嘶吼，那胡玻往前探去，拿着长剑又补上了一击，男人已不成样子了。

“哦哦，是包裹！是包裹维伦！”

那弓箭手从灌木丛中略显疲惫的走出，他身形瘦弱，但是那把弓确是紧紧握着，林中颇为危险，他有着极高的直感，那便是他的倚仗。

还是面包，同样的一口吞咽，嚼碎混着干涸的血渍还有那点霉丝一点点的滑进食管到胃内完成一个交换，肚子肠道还能感受到蠕动便是进食的最好证明。

“好吃，太好吃了！”

两个人在那狼吞虎咽着，全然不顾自己的失态，那把弓还在维伦手上，他敏锐的感觉到即将到来的死亡的危险，他吞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面包碎，就搭上一根箭矢，他望着男人的尸骨，或是别的地方，只是他觉得，真的是有危险要来嘛？

不过那些东西只给他带来更多的饥饿饿饿饿;

“饿！”

“饿！”

两个人同时发出这声饿然后都红着眼睛，只是一会功夫，如同之前一样攻守之势变换，这是魔术一样的过程，不过这个叫维伦的弓箭手只能重蹈他的覆辙，他的身体呢？

他咬下了自己的舌头，终结了自己的痛苦，那胡玻，或是早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枯瘦家伙，脱下铠甲在抓挠，看着男人一剑在自己身体里游荡，然后倒在血河中。

“或许我要溺死了？”

这是他最后的思考，最后的想法了。

男人这次甚至没有杀人的实感，他为什么没有死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感觉到那箭射向他的脑袋，而他如同旁观者一般看完这番故事，就是回到身体那逼近两人的一刻了，后面的事情有如黄花一般凉却，一点都没有发生，两人就被男人砍断剁碎。

男人拖着身体往前面走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条路上还是很多遗言，很多他看着就觉得重复且无趣。

或许是那群人都想着一样的事情，无外乎是母亲，爱，死或者生。

“哦哦，还是你？”

男人闭上了眼睛，他觉得，他不该用看来走这段路，他眼睛看着一切都是黑灰，听感却敏锐的听到呼喊他的嘶哑声音。

还是那枯瘦的身影，却在他的心中有了几分意象。

“哦哦，您是徘徊之人吗？”

男人一言不发，就那样砍掉了这个貌似穿着黑色衣装的枯瘦男人。

他想了想，只是拖着这枯瘦男人的身体往前走，他想确认一点，他是否一直在走一个闭环，或许这是他直觉告诉他走出这里的关键。

（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你还是在安，眠？）

“眠？”

男人精神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疲倦，如果说是有，那便是身体的怠惰让他不得不用“清醒”的头脑带动着“睡着”的肢体，一切都太慢了，就像他走着这条路一般漫长。

“哦哦，小哥？”

“该死的。”男人睁开眼睛，他还是回头一瞥，他手上什么都没有，那男人站在黑灰和漆黑的分界线，重合在他眼睛和内心能观察到最远的位置在那站着。

“哦哦，？”

他听不清了。

不过男人再回头看去时候已经看不到回路了，他之前想回程走了一段，却能看到路，现在却是一片漆黑。

眼前确实黑灰色，灰色？那段还是能看清楚的淡淡色彩，至少给那路面丛林人物都上了色，让他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他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他想起只自己从那尸骨上拿着的包裹，那里面有着面包吧。

男人拿出面包，干净散发着谷物的香味，还有一点点果香味道，让他不自主的分泌唾液。

“好吃。”

这是男人的第一个想法，他只是几口就吃的满足，因为他的胃只能吃这么多，但是他满足后却又有些困惑，为何他又有些饥饿和空腹。

他低头忘去自己的腹部原先该是胃在的地方，漏着一个洞，有一把剑插出，男人只是继续咀嚼了几口，然后全部混着血和胃液吐了出来。

“薇伦！结束咯，出来吧。”

一个带着点胡渣的男子，他的链甲有些生锈了，不过他面容到是很坚毅，麻利的抽出剑对着男人又补了一剑，然后那灌木丛走出一个穿着有些暴露的女子，拿着一张弓，很是警觉的看着四周，但是脸颊却是菜色，她是看着包裹就吞咽了一点口水。

“哈，面包，好干净的面包，多少时间没有吃过精面了，你说是吧，薇伦。”

“哦呜，哦是的。”

女子在吞咽有些口齿不清，两个人就在那互相喂着面包，那女子看着男人倒地的尸体鞠了一躬，然后就倒地了。

那骑士模样的男子缓缓收下自己的剑，他狞笑着看着这无头尸身。

“饿啊，不好意思了，我得多活一会，哪怕一会！”

虽然营养不良，女子的身体倒还是有先前的几分风韵，那骑士吃了个半饱便是盯着女子细嫩的手臂，洁白的大腿。

“不让我碰着，一直不让，我可要饿死了，明明我还罩着你，凭什么啊，标志！”

男人对着无头尸骸做着亵渎的举动，那女子怀中还掉落一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