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崩坏教堂（2 / 2）

反正教堂也废弃了，门帘更是没什么用处，程小阳索性就把它扯了下来。

“嘶啦～”

门帘撕下，告解室内一览无余。

空荡荡的桌面被信徒盘到包浆，墙壁上挂着一盏油灯，但没有灯芯和燃油。

把房间隔开的木板上钻了几排小孔，应该是供人传声用的。

除此之外，没别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程小阳总觉得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就在程小阳准备离开时，阻隔木板忽地断裂，砸倒了本就脆弱的桌面。一具神职人员打扮的干枯尸体翻倒在地。

他双手做出祈求的样子，面孔已经腐烂，脖子扭到背后。血肉已经被蛆虫啃食大半，又因为风干导致坚硬，身上的衣物和残余的皮肤黏连，像一个带肉的骷髅。

“woc！”

程小阳被吓了一跳，拔出小刀往身后连退三步。

他知道难闻的气味从哪来的了。

是尸臭。

赶紧离开，这里不对劲……

一个正常的教堂怎么会有尸体，还是神职人员的尸体！

程小阳立刻走出告解室，一步三回头地远离干尸。

说实话，他胆子挺小。

穿过中殿，一个镀金铜制华盖出现在程小阳眼前，不过，华盖表面的镀金被人刮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泛着绿色锈痕的黄铜。

华盖下似乎埋藏了什么东西，但被大块凝固的水泥死死封住，估计就算是用挖掘机都得搞坏几个铲斗。程小阳无从得知内部保存了什么东西。

中殿与华盖中间，是一座被脱落物掩埋的神像。只露出半截大理石雕刻的上身。

看雕刻的模样，神像应该是位女性。呃，如果神有性别的话。

她海涛般的长发随风飘逸，额头上带着用石榴枝编制的花环，右手高举长矛，带着自信的笑容直视前方。

可惜的是左臂被天花板掉落的石块砸断，背后也被刮花，下半身更是被掩埋干净，啥也看不见。

程小阳看着她的面孔，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这种熟悉感，到底是从何处产生的？

程小阳感到怪异，不由得靠近神像。

神像旁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作者和作品的简介。因为时间原因，大部分字迹都已经难以辨认。

程小阳没见过这种字符，它和程小阳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一样。

但奇怪的是，程小阳竟然能读懂。

“时10…年，……王朝……刻。…女武神圣科琳……于此。”

什么外语完形填空。

还是不给选项的那种。

程小阳撇了撇嘴，他高中时最讨厌的就是完型填空。

石碑上获取的信息有限，总之，可以确认这个大理石雕像是这位叫做圣科琳的女武神的。

“圣科琳…没听说过的名字。”

程小阳对世界各地神话还算了解，但在女武神里似乎没有“圣科琳”这一号人物。

他附身靠近石碑，想要再仔细看一遍。

又读了一遍，没发现别的信息。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在石碑后面发现了一截握着盾牌的左手。

嗯，有矛有盾，攻防兼备。

程小阳顺手捡起那截断手，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穹顶垮塌处照进的光线逐渐被粘稠的黑暗吞噬，沿着壁画上的裂痕将整个教堂笼罩，侵蚀进入程小阳的身体。

女神雕像圣洁的外表钻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洞中都长了一条布满粘液令人恶心的蠕虫。

紧接着是如同指甲刮擦黑板一般的呓语，癫狂地刺入程小阳的双耳。

程小阳的眼前，红的更红，白的更白。就像是一桶混杂了千万种颜料的油彩泼进了眼中，沿着视神经涌入大脑。

痛苦使他佝偻着身子，几乎是蜷缩一般瘫软在神像前。

他竭力地睁开眼，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何事。

满是荒诞的视野中，一道人影站在不远处，比人还高的长矛插在地上，身上的战甲布满剑痕，似乎随时都会破裂。赤红的披风沾满血迹，顺着肩膀垂落至地面。

程小阳抬起头，沿着披风向上看去。

戴着石榴枝花环的头上长着比披风更加鲜艳的红发，茂密的长发在风中涌出一朵朵浪花。

女武神圣科琳！？

不可能吧。

程小阳迅速做出判断。

因为，在他眼中，红色长发之下，生长着的是皑皑白骨。

她毫无生气的眼眶中似乎燃烧着火焰，燃烧着愤怒又疯狂的火焰。

盔甲下的骷髅下颌骨微微开合，上锈铁门合页摩擦般的声音传来。

程小阳听清了那个声音。

祂在质疑，祂在嘶吼，祂在呵斥。

祂说出一个名字：

“娜菲琉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