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面(2 / 2)

“帮我倒杯水。”她眼中没有怨气。

沈晚依言学着以前她喂自己水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让她喝。

屋内无人说话,分明还只是春季,莺州的晚间更是清凉宜人,沈晚却烦躁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坐在桌案边,敲几下瓷盏又悄悄看一眼沉睡过去的云莱,发出叮当清脆的响声。

方才云莱心甘情愿地挡在他面前的一幕反复出现在眼前,沈晚实在觉得想不明白,更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别扭。

虽然云莱说过很多次会帮他,事实好像确实是在帮,但他也从没想过这个人会甘愿用上自己的性命,世间真的会有这样对他的人吗?

沈晚暴躁地直接敲碎了瓷盏,他不信。

次日云莱便带着沈晚买了辆马车继续赶路,虽然她的伤势并不见好转,但昨晚发生的事不在她意料之内,那个人为鼎杀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莺州已不可多留。

林间的路崎岖颠簸,云莱待在车中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稍微大声些朝外边说道:“停一下。”

沈晚嘴里叼着草杆子用力拉住辔绳,马儿吃痛又加快向前跑了段距离才停下。

沈晚凶狠地瞪了不听话的马一眼,吐掉草杆子将云莱抱下来放到草地上,看到她唇色明显更苍白些莫名地有点心虚。

云莱扶着旁边的树干勉强坐起身,呼吸到林间清新的空气才觉得好受点,“你把鼎拿出来吧。”

她不会也不想因为昨晚的事责备沈晚,因为他生来经历无数欺辱虐待,看起来冰冷狠心实则只是一张破损的白纸。

这株草不懂什么伦理纲常,只是想要不顾一切地活下去。他们不过相处几个月,更何况沈晚并不信任云莱,哪怕他们相处了一年、两年,面对危险他也只会本能地想要先保全自己。

但话说回来,又有谁与他不同,只是有的人会因受到情理束缚,违逆本能而行。

没事的,她会慢慢教他。

沈晚照着云莱的话提来鼎,心中好奇脸上却还是没什么表情。

“这只鼎名叫元虚,是上古流失的神器,可吸收天地日月灵气助你修行。”云莱没注意听到元虚鼎用处面露错愕的沈晚,停顿歇了下继续说道:“把你的血滴在上面,元虚鼎会认主。”

沈晚垂下脑袋沉默着,原来这只鼎竟是为了给他修行用,一时又觉得烦躁起来,冷着脸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元虚鼎上。

元虚鼎通身发出青色荧光,荧光褪去后竟变成了一块小小的坠子,云莱让沈晚拿了根结实的红绳把坠子串起来戴上。

沈晚把红绳在脖颈处系好后上前一步在云莱面前蹲下,眼神复杂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谁?”

他脸上有迫切、疑惑、迷茫、愤怒。

你是谁?

为什么你从来没见过我,却像是早就把我看透了一样,知道我曾经遇见过姓沈的好心人,还知道我曾经放在洞穴里的夜明珠?

为什么我一句话都不说,你却总能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为什么你救了我的命、善待我,当我把你推到前面送死的时候,你却还是心甘情愿?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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