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1 / 2)

云莱从怀中取出一个外边刻有流云的小罐子,轻放在桌上推到草木妖面前。

“我想制一味药,必须用到星尘。这叫流云罐,外观虽小有内有乾坤。我会依循自己的承诺帮你变得逐渐强大,但每帮你一次,你需送我几粒星尘作为报酬。”

据万妖谱记载,妖族之泪不会落地,反而会漂浮在空中,初始无形无色,经采泪人采下后会化作水滴大小的莹珠,白日里看着晶莹剔透,夜间则闪烁绚烂如星,美名曰星尘。

要找到星尘的确不难,可惜处于无形之态的星尘只有妖族看得见。

“为,为何?”草木妖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还有些艰难,想来是多年难得说话的缘故,笨拙的口舌与他周身的戾气对比鲜明。

云莱明白这是在问为什么偏偏找他,声音清脆回道:“顺应天道。”

狗屁的天道!草木妖眼中闪过不屑,云莱说的话他最多也就信了两三句。

他粗蛮地从桌上拿起流云罐,倒过来倒过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了。

草木妖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女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你放进去听听声响。”云莱从碟中拿了颗黄豆,示意他张开手,轻轻地把黄豆放在他手上。

云莱的指腹收回时无意碰到了草木妖手心,他赶紧握紧了拳头,差点直接用力把黄豆捏成粉末。

草木妖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把黄豆放入了流云罐中,耳朵贴着外边等着听黄豆落到底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差点就想直接把流云罐摔地上砸个稀巴烂时,罐子里传来“叮”的一声。虽然那声音微不可闻,但他长时间躲避人族抓捕练就的好耳力足够让他听见。

草木妖听到响怔愣了下,死沉着脸不吭声。

云莱当然清楚他心里怎么想的,无非是在想这破罐子倒还真挺能装的。

“太容易的话我也不用找你。等到流云罐装满星尘的那天,你会得到你所求的一切,而我自会离开。”云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行吗?”

这其实是个不是问句的问句,只是云莱为了让草木妖不要觉得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控在别人手里,出于好心这样说。天道最终只会允许一个答案,只能是行。

草木妖冷着脸点了个头。

云莱眼中带了几分欣慰,学会看形势权衡利弊了,还算聪明。

“你应该还记得曾经收留过你的鳏居老人吧?”云莱的语气像是在说今晚有几颗星星。

草木妖立刻全身紧绷起来,震惊又戒备地看着她。

“他姓沈,毕竟是唯一临终前还记挂着你的人,你今后就跟着他姓,名就单取一个晚字。”

她说着,蘸了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两字——“沈晚”。

“今晚睡个好觉!”

草木妖死死盯着云莱的背影,直到她出去关了门才收回刀子般的眼神,看向桌案上还未干透、若隐若现的字迹。

这个女人远比他所想的要了解自己,不只是当下,甚至还有过去。

她的目光总是那么沉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自己在她面前好像就是个笑话。

屋子里安静得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不安又愤怒。

良久,他回想着那个女人是怎么念的这两个字,半响听到他笨拙地低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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