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魔族（1 / 2）

睁开眼，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黝黑的肌肤，琥珀色的双瞳。有着精灵血统的少女正如冒险者口中相传的那般秀美、精致，同时也因她有着人类的血统，她的身材相较于精灵族的纤细，更凸显匀称。无论在谁看来，丽莎作为伯爵千金的贴身女仆都无可挑剔。

……然而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悲伤，也没有了喜悦。有的，只有冰冷，不为外界所动的冷淡。

枕在丽莎的膝盖上，柯莉西斯感觉自己浑身无力。

即便如此，也拼尽全力伸出手，触碰她的面庞，她的肌肤。

“丽莎……。”

梦醒。

回忆起过往的种种。

柯莉西斯问出了从那时以来一直压在胸口的话语。

“丽莎，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的内心告诉我该这么做。

某种意义上，这与父亲所要求的严格与公正相对立的。

小时候确实不太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柯莉西斯逐渐明白了。

正如哥哥兰纳斯所说的那般，事物必然存在正反两面，而作为哈尔托曼家的人必须仔细权衡利弊后再作出决定。这正是身为上位者应尽的义务。

但是……即便如此……柯莉西斯的内心，却很难遵从理性的判断。

想做的。

能做的。

不得不做的。

哥哥总是能将三者合而为一，贯彻到底。

至少，柯莉西斯从未看到过哥哥迷茫的样子。

而自己显然并不具备如此天赋。

只是为了能获得父亲的认可，柯莉西斯一直在做自己该做的。

而现在……连父亲也已经不在了。

“小姐您没错。”

用与平时一样没有起伏的声音，丽莎回答道。

“小姐您没做错任何事。”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自从那天以来，柯莉西斯承担起了教育丽莎的责任。

由于丽莎并不懂语言，更别提礼仪做法了。所以最开始好几个月，柯莉西斯几乎是天天跟在丽莎的身后跑。手把手，片刻不离地教。那段日子，虽然丽莎名义上是柯莉西斯的女仆，两人的关系实际上却是颠倒着的，也因此天天宅子里头都闹得鸡飞狗跳。

也正因如此，在丽莎正式成为柯莉西斯的女仆后，她比谁都能更理解柯莉西斯。

所以她自然也明白柯莉西斯话语中的含义。

“小姐您没有做错任何事。我非常幸福。”

俯下身，丽莎用双手包裹住柯莉西斯的手掌，仿如祈祷般低语。

柯莉西斯紧闭的眼中涌出泪水，在脸颊上划开弧度，滴落。

“谢谢你。丽莎”

如果在此刻被否定的话，柯莉西斯明白自己肯定会就此一蹶不振。

不过……太好了……。

蜷缩在女仆的怀中，少女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回荡在房间里。

“这里是？”

一段时间后，擦了擦眼角，柯莉西斯离开了丽莎的怀抱。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并非在书房。

环顾四周，只见无数半透明的立方体耸立在角角落落。

一阵阵冷气正从中探出，蔓延到四周。

被搂在丽莎的怀里时倒没什么感觉，站起身来，柯莉西斯确实能感受到寒冷。

“这里是特莉雅大人设置在地下的灵安室。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这里。”

“灵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