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牺牲与命运（2 / 2）

“我过去了，但铁板锈的厉害，你可能过不来，他撑不住你，你往回走！”

他的声音很冷酷，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近乎疯狂的歇斯底里，高原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一个跨步走过了那段危险的路。

男孩无助的颤抖着。

“看在神的份上，继续走吧！”高原大声喊，“如果我们站在这里聊天，肯定会掉下去的。”

男孩摇摇晃晃的向前走，手指张开双臂，前伸不断颤抖着。

他们沿着轨道向上。

他强迫自己不去低头，继续朝上方的光白看去，上面多了彩色是蓝色的，再靠近一些颜色更柔和了，仿佛还有云。

来让自己忽略掉这些钢板被腐蚀的有多严重，这段路有多难走。

还有多远？10米？20米吗？高原说不清楚。

他们不停的走高原，再次低头看自己的脚下，机械的从一块钢板踏到下一块，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白光已经变成了一个洞，那不仅是光源，还是一个出口。

只剩90步的距离了，他敢肯定只剩短短90步的距离。

也许他们会赶上黑衣人，也许在刺眼的目光下，他的脑袋里罪恶的花朵会枯萎掉，那样什么都可以成为可能。

突然，日光被挡住。

他惊恐地抬头看，就像鼹鼠从洞口中向外偷看那样，他看到一个侧影，一副被日光遮挡住的面孔。

“孩子们，你们好啊！”

黑衣人的声音经过这石壁无限的放大在石洞中回响。

他低头对着他们大笑，笑声产生了重重回音，就像波浪灌满了石洞，他们被笑声包围。

就在此时，杰克大叫了一声，手臂再次像风车似的在空中画圈，摇摇欲坠

脚下的钢板出现裂缝，一节一节的坍塌，就像在做梦时才会看到的那样。

男孩猛地跌下去，一只手甩起来，就像黑暗中黑翔的鸟。高原发疯的冲过去，抓住了那只在空中的手。

“帮帮我，高原！”

黑衣人又吼了一声：“不要再玩游戏了。过来枪侠，不然你永远都追不上我了，追不上你的命运！”

所有的筹码都摊上桌了，每一张牌都亮出来了，除了最后一张。

男孩摇晃着，这是一张活生生的塔罗牌，倒悬的人，腓尼基的水手迷失在波浪之间。

“帮帮我，帮我，高原！”

铁轨扭曲的更厉害了，几乎要从中间断裂，如果再不放手，或者把他拉上来，两个人都会掉下去。

“那我走了！”

“不，你不能！”高原大喊了一声。

男孩看着高原，他脑子里仿佛过来一万年那么长

他最终做出来自己的选择，杰克对高原露出了一抹微笑

最后的笑容，然后，他推着松开了高原的手。

“不！”高原大喊，“杰克！杰克！”

没有任何回应

但此时已经没有机会了，高原只得起身，迅速的朝前猛地迈了一步，打破了他这些天来一直无法挣脱的麻痹，他真的迈了一大步。

侧影不见了，甚至他的心跳都消失了，他看着钢轨的断裂波纹，远及之处，整条铁轨都开始松动，跳起了最后一支舞，飘向了深渊。

他发了疯似的奔跑，终于来到了那个地狱光亮的入口，身后是死寂的安静。

男孩的声音从深渊中传来。

“去吧，在这世界之外，还有着其他的世界。”

高原紧紧的咬着牙，流着泪，他手撑着石壁，从洞口中爬了出去。

来到了地面之上，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在一片陡坡之上，前面是块草地，黑衣人抱着手臂，站在那。

高原流着泪站在日光中，头晕目眩，面无血色，他刚爬出石洞时，他的衣服沾满了白色的灰粉

如同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一般。

他从腰间掏出了枪，他走得很慢，蹒跚地走下石堆的斜坡，朝黑衣人走去，在烈日的炙烤下，路径变得模糊，仿佛这里从来没有路径。

黑衣人举起手，用手背将兜帽退下，大笑起来。

“现在！我们到了前奏的尾声，但不是终曲，你明白吗？”

他微笑的说：“你进展很快，枪侠，进展很快，我多么的佩服你！”

让高原此时则向前冲锋，大声喊道：“我从地狱回来了，你这混蛋，感受怒火！”

他以疯狂的速度将枪中的12发子弹全部射出，子弹爆炸时发出的强光让日光都暗淡了。

“我他妈的要杀了你！你这混蛋！”

但黑衣人则毫发无伤，只是拍了拍灰。露出了微笑

“好了，好了，现在我掌握着你的未来，你杀了我就等于杀了你的未来，也让那个孩子白白牺牲。”

高原的眼睛血狠狠的仍没有放下枪。

“别那么凶嘛，来，过来，你可以来听听，我会告诉你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着，黑衣人朝前走了过去

高原仍然盯着他，表情仍然凶狠，他感受到无尽的怒火。

但最终高原跟上了他的步伐。

拖着略微磨损的马靴跟在他身后，等待着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