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牺牲与命运（1 / 2）

继续赶路，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们的食物已经几乎所剩无几了，他们在这个隧道里至少前进了将近半个月了。

他们感觉自己身体并不疲惫，但是突然的小车颠簸了一下，小车摇摆着，不由控制的，右边倾去。

向右行驶了一段距离，出现了光亮，虽然很微弱，但在已经习惯了黑暗世界中，突然看到光是非常奇异的它，就像是一种全新元素。

“尽头。那就是尽头了。”男孩有些坦然，语气发抖的说。

“大概吧。”高原叹了口气。

而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达到尽头，他们看到了光，并不是日光。

小车在光亮最近的时候缓缓的停止了，它的寿命就到这儿了，对于他们来说。

我两人下了小车，开始步行的往前走，他们仿佛进入了一座地下城市，被掩埋在地下的钢铁坟场。

他们从一个入口进去，头顶的梁架上刻着一些文字，上面绝对有好几种不同的语言。

里边的光亮更强了，所有的轨道都在这里，通过一系列的撤转后合并到一起。有些交通信号灯仍然亮着，永远闪着红绿黄三种光。

周围到处都是废弃的汽车残骸，还有已经破烂成好几节的车厢，无法想象这里曾经经历了什么样的惨案。

让这座曾经辉煌的地铁站，变成了如今的地下坟场。

他们站在开裂的水泥地板上，看到了一些废弃了的货摊，那儿可能曾经卖过报纸，衣服，甚至快餐，还有一家武器专卖店

高原好奇地凑近，看到到处的左轮和步枪，他有些兴奋，但拿起来才发现，这些都是实心的，不过是模型罢了。

里边还有一些古老的冷兵器，弓箭，长刀之类的，杰克饶有兴趣的拿起了一把弓，然后把它搭在自己的背上。

他们在这里看到了几十具人类的干尸皮肉，没了肉，只剩下皮和骨头。

这里一切让他们感到隐隐的不安。

借助光亮，高原掏出罗盘，看着指向的方向，他指着那个方向，边走边说：“我们最好继续朝着这个方向走。”

“不走。”男孩倔强地站在他身后，停住了脚步。

高原有些吃惊的回头看向他。

“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会自己做个了断的。”男孩连颤抖着，戳穿了高原谎言

‘我会保护好你的，像父亲那样。’

高原模模糊糊的点点头，但是又立刻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的抉择。他只是直接背过身去，没有做出任何语言上的答复。

男孩握紧了拳头。

你是如何的骗这个孩子.....他无论如何得到了这个结论，然后一再的否认，最终又确认了这件事，何等的残忍。

他突然有了一个简单的想法，几乎如同幻觉一样，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态度，带上男孩，培养他，让他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活下去。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命运，也不必使用这种低劣丢脸的手段，或许等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再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命运也不迟。

那时他们两个根本不必再将黑衣人放在眼里，可以把他像个廉价的发条玩具一样扔在一旁！

当然，他玩世不恭的自言自语，当然。

但如果但如果他真的掉头回去，意味着两个人可能都会死，也许还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下场，与那些变异怪物一同永远埋葬在黑暗之中。

别那么懦弱，高原，他违心的强迫自己。

“等等！”男孩尖叫着他撒腿跑开鞋，穿过轨道，在微弱的光前追上了高原。

高原多想快速跑开，好在杰克跑到交汇点前，将他甩在身后。

他终究没有跑开，相反，杰克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终点就快不远了。

他们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再往前走，脚下的地板全部变成了钢铁，而且向上延伸成一个拱形，像是在某种巨大的力量下，发生了畸变。

而那些空洞的地方则在提醒他们，身下是万丈深渊，他们悬在空中。

他们继续朝着罗盘指针指向的方向前行着。

道路继续向前延伸，他们走上了一条年代久远的过道上。

这段完全由木架托着的玄木之下，便是万丈深渊，看的是那样清楚。

“我们得走过去，必须走过去。”高原对男孩说。

他以为男孩会因为这条道路再次退缩，但他这次走在了前面，踏上了悬在半空中的轨道。

他很沉着地走过焊接在一起的钢板，脚步非常自信，高原就跟在他身后，做好准备，如果他踩空了，他随时会伸出手拽住他。

高原感到额头冒出一丝细汗，他感觉自己的幽闭恐惧和焦虑症都要发作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勇敢，这个世界激发出他某种潜能。

他们每走一步，梁柱都会发出开裂声，脚下水流咆哮着冲击轨道，让轨道有些摇晃。

让高原想起了自己去马戏团的经历，‘我们是杂技演员，’他想。‘看呀，母亲，下面没有网，但我在半空飞。’

起初，他们觉得针眼大小的白光对他们像是嘲讽，因为它始终没有变化，

逐渐的，高原意识到，白光在变宽，显得更为明显。

光就在它们上方，但轨道在慢慢向上接近光亮。

男孩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朝一边倒去，手臂向风车一样缓缓的画着圈，在边缘摇摆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衡，他继续迈开步子。

高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跟在男孩的身后。

脚下的金属板不断发出抱怨的声音，他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走，小心的变换着重心在那种关键时刻，他努力不去想掉下去的可能性，不管他们走了多远，但路仍然没有走完。

他尽量不去想这个男孩是牺牲品，他要用这个男孩做筹码去换自己的命运。

他的命运，此刻已经近在咫尺。就在他的指尖就能够到的地方。

“前面缺了三块钢板。”男孩冷冷的说，“我要跳过去！”

高原看着映衬着白光的侧影，伸开手臂向只张开翅膀的鹰，就好像如果所有办法都行不通，还可以飞。

他落到另一端，整条铁轨在它的重量下，像喝醉酒似的摇晃脚下的金属发出抗议，一生断裂后有什么东西溅起了水花。

“你过去了吗？”高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