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隧道(1 / 2)

用梦话使抑扬顿挫的音调,高原语气舒缓的对杰克说:“我曾经在村子宵禁的时候跑到外边去,如果被父亲发现,他没准会打我,但并没有人发现,告诉我父亲,或者有人发现了,但我父亲装作不知道。”

高原有些微笑的抬起头来,呼了口气,然后低下头接着说道:“男孩肯定都透穿过他们父亲的裤子,然后在镜子面前大摇大摆,然后随便偷偷摸摸的把裤子塞回衣架上,我偷偷溜出去也是一样的心态。”

“而父亲们假装没有注意到裤子的挂法和他们的习惯不一样,也假装没有看到儿子鼻子底下用黑色蜡笔画出胡须的痕迹,你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这是男孩最后一次发音,“那是场游戏,对不对?成人是不是一直得玩游戏?每一件事都不得不成为另一种游戏的借口,有没有哪个男人真正的成人了,而不只是从年龄上长大?”

“你并不是了解每一件事。”高原微微叹了口气说,“你还只是个孩子”

“当然,不过我知道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打牌时的筹码。”

这是男孩最后与高原的对话,在这之后。

从那之后,那孩子就一言不发,他一个字也没说过。

而高原却相反,他急切的狂热的通过说话来打破寂静。

他有些幽闭恐惧,无尽的黑暗,放大了他的心虚。

自从他们穿过缝隙进入这片位于山脉下的地下王国的隧道后,高原再也没有超厚石头看到光明,男孩儿,却不止一次的朝后望过。

杰克的面颊成了高原,判断天色变化的镜子,现在是微微的玫瑰色,现在是乳白色,现在是苍白的银色,现在是暮霭的最后一缕暗红色,最后什么颜色都看不到了。

高原收集的怪物脂肪派上了用场,加上那藤条制作成简易火把,继续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决定留下来宿营。没有黑衣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就像命运一样,只是沉寂的等他们走进陷阱。

“我所在的那个老村子还在繁荣的时候,人都没有搬走的时候,会在播中的节日举行交谊舞会,每一次都在村子西边的大厅里。”

高原继续说道:“正是的称呼应该叫做祖先祠堂,当然,那座祠堂最后毁于一场大火,又经历了一场地震,剩下的东西也随着村民们一起搬走了。”

他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

“那应该是独属于我们村子的习俗,在我去了真正意义上的大城市之后,我才了解到,对于更多人来说,那只是个普通的节气,但对于我们来说,那一天叫做新土,是.....”

他有些讲不下去了,他无法描述这个死气沉沉的名词中包含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

“最后就没人跳舞了,因为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高原过了半晌才继续说。

远处,黑暗中传来苦涩的滴水声,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提问。

“我累了。”男孩说,接着再也没说话。

高原沉默不语,男孩躺在了一边,一只手放在脸颊和石头之间,侧躺在那里。

高原把火把插在了墙壁上。

他低头看着男孩,心里想‘我们只不过是一直在地上画着大圆圈,人生总是如此,沿着圆圈走着,又回到起点而起点,从我们再次出发,重新开始,这是日光对我的诅咒。’

‘有过多久,我们才能再次看到日光?’

他睡着了。

杰克呼吸变得平稳之后,那孩睁开了眼,苦涩又充满爱怜的看着枪侠,最后一点火光在他的瞳孔中晃了一下。

他又闭上了眼睛

在沙漠里,他失去了大部分时间概念,因为那里一成不变,而在这条暗无天日的通道里,他失去了剩下的部分。

他们没办法来确定时间,时间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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