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恩惠加四海，仇人遍天下（2 / 2）

长叹一声，犹豫再三，徐哲道：“这事我管了，算是我管的最后一桩闲事，晚上歌会，我会宣布再也不管闲事。”

二狗死心眼的问道：“敢问佛爷，打算怎么管？”

“我直接找项仲武，剩下的事你不用管。”

二狗迟疑道：“这等小事没必要惊动项供奉吧？”

“我找项仲武还有其他事，这事只是顺带。”

“既如此，我对林大哥也能交代了，佛爷，保重，告辞。”

徐哲叫住二狗道：“二狗，你恨我吗？”

二狗面色复杂道：“恨，却恨不起来，十三年前若不是佛爷收留，我们一群孤儿怕早成了肉汤。只是我至今想不明白，王哥不过开了家赌馆，佛爷大可封了赌馆，为什么要杀他？”

十三年前，大旱，人相食！

王哥就是被徐哲削了脑袋的赘婿，靠着王哥的赏识，二狗才能在市井中崛起，同时二狗也回报绝对的忠诚。

“半是因为误会吧。”

五年前，有感于赌博害人，徐哲拿着掌门信物以空前的力度禁赌，那个王哥刚好撞到枪口上。

徐哲和王哥路上偶遇，王哥身后一溜跟班，手里的皮绳牵着人犬。

所谓人犬，是阶级固化的畸形产物，把人当狗养，为了让人更像狗，会砍掉膝盖以下的小腿。

徐哲见不得这个，当时怒火滔天，喝道：“吊大的出来！”

姓王的能赘入项家，自然有其本钱，坊间盛传其吊大。

徐哲明显来者不善，姓王的托大，走到近前刚准备拱手打招呼，下一瞬就被削了脑袋。

后来徐哲才知道，犬人的腿不是那王哥的砍的，犬人是他从别处买的。

就算如此，徐哲估摸着，如果时间倒流，他八成还是会秒了姓王的，以人为犬，该杀！

时间回到当下，二狗道：“旧事不提，好叫佛爷晓得，在下如今叫林蛟，不是从前的二狗了。”说着转身离开。

“想化龙？林枫起的名字？口气不小。当年一群孤儿里，最有心气的当属二狗。”

徐哲又嫌弃的对船夫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事我接了，滚滚滚，别再来烦我。”

船夫欢天喜地道：“谢佛爷，小的这就滚。”

船夫这种人徐哲见多了，烦归烦，心里却是佩服的。比他强，有野草般的生命力，不需要他同情，他也不期待回报。

鬼医看了半天戏，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徐哲骂骂咧咧道：“砍了别人老公，还不让别人怨恨，没这种道理，今天我豁出去了，登门给项仲武赔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鬼医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他知道徐哲平日精明，实则爱冲动，是个棒槌，但没想到还能如此的棒槌，如此的没脸没皮，赔罪赔的如此硬核。

笃定项仲武不敢拿他怎么样，死猪不怕开水烫？

“事情过了三年，现在才去赔罪，是不是太晚了点？”

“浪子回头金不换。”

“空手去？”

“空手去。”

“准备了什么说辞？”

“临时的决定，哪有什么说辞。”

鬼医人麻了：“你确定是去赔罪的，不是去讨人嫌的？”

徐哲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我没招了啊，以前闲事管的太多，想着得罪就得罪了，反正日后转生走了，他们还能跨界咬我不成？”

“现在走不成，报应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富商地主小吏什么的还好说，和先天结仇，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为了萱萱，为了没出生的孩子，豁出去了，下跪也好，磕头也罢，必须让项仲武消气。”

鬼医无语。

说这货傻吧，挺有自知之明的；说他聪明，遇事没个主意，就是直，就是莽，突出一个心诚则灵。

“其实……和你有死仇的先天不止一个项仲武。”

徐哲懵逼道：“还有谁？我怎么不知道？”

“还记得白莲教吗？”

徐哲疑惑道：“那个怎么剿也剿不灭的邪教？听说白莲教主的易容术天下一绝，确实不好抓。”

鬼医道：“你是任何宗教都绕不过的坎，白莲教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有种噬心蛊，种蛊后必须定期服用白莲教秘药，否则会被蛊虫噬心而死。”

“他们用噬心蛊暗中控制不少大商人和武者，所以一直无法剿灭。”

“最麻烦的不是噬心蛊，而是，白莲教的教主是先天！”

“先天？！”徐哲惊呼：“有病吧，先天搞邪教骗财骗色？先天到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像莽山贼那样明抢也好，还是加入宗门世家当供奉也罢，金钱美人有的是人上赶着送给上门，还用骗？”

“白莲教主有大志，自封为神，想建立老林寺那样的千年宗门。”

徐哲一脸好奇道：“这些隐秘你怎么知道的？岳群都不知道。”

“因为我身上就种着噬心蛊。”

“？？？”

徐哲眨巴眼睛懵逼道：“你竟然是个老六！告诉我这些不怕被断了秘药？”

“我是教主的亲弟弟，没事。”

“……”

好一个双面老六。

鬼医冒的风险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徐哲没有说谢，以二人的交情，谢字是多余的。

徐哲摸着新买的宝剑，后怕道：“还好我够怂，没出过几次沧雷城。”

古代出门太苦了，风餐露宿不是说说，徐哲不想遭那份罪，意外保住了小命。

“幸亏倪叔管的严，帮我养成了剑不离身的好习惯，有剑在手，先天一时也拿不下我。”

“沧雷城巡街遍地，哪怕先天，杀了我他自己也跑不掉。先天惜命的很，不会和我换命。”

如果说手机不离身是现代人的基本素质，那剑不离身就是武者的基本素质。

因为武功再高，死，不过是一瞬的事。

太多的武者因为懒得带兵器而被人砍死，死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近百年的乱世硬逼着武者们养成时刻警惕的习惯。

“不对，白莲教主为什么不在我真气境的时候杀我？一击得手后，凭他的易容术应该能跑掉。”

先天杀武意不能秒杀，秒真气境不难。

鬼医像看一个傻子：“那时候我哥他还不是先天。”

“对吼，啊哈哈哈。”

好尬。

“不过我不后悔，”徐哲认真道：“想想那些被圈禁的妇女，想想银祀后面的累累白骨，哪怕知道日后会被先天堵着出不了城，我也照杀不误！”

硬气一瞬，下一秒徐哲后脑砰砰撞墙，懊丧道：“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倪萱，你他喵的坑死我了！让我转生不好吗？！”

“回头得让报纸吹嘘，呸，歌颂下我的功绩，别的不说，杂交稻米养活了多少人？晒海盐技术让盐价降了多少？我是大圣人，谁杀我谁是反人类的渣渣，万民唾弃！天下共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