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与不变55(2 / 2)

即使因蒂斯的贪婪鬣狗已经离开了好几天,拉奇部落内部仍然是愁云惨淡。这里仍然两个仓库的咖啡,但与他们无关——这是今年要上缴给德利邦鲁恩殖民政府的税。

德利邦是北大陆殖民百年来经营得最好的地盘,其中就包括因蒂斯的贝伦斯港、塔克港、麦卡贡城等南大陆相对繁华的城市。现在则还要加上鲁恩的古拉因城、特特尼克城。

大战后,接手这块蛋糕的是鲁恩王室的旁支莱昂纳多-温莎-奥古斯都公爵。他本人也是黑夜教会非常虔诚的信徒,算是王室和教会的“桥梁”。他接受了教会的建议,并未给殖民地增加赋税。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原因蒂斯殖民地的消化和吸收上,对于东拜朗鲁恩殖民地反而不怎么上心。

尽管南大陆的人们已经习惯了高昂的五税二,但对今年的拉奇部落却格外艰难。为了确保南大陆人没有经济基础反抗,也为了确保南大陆人不会狗急跳墙,北大陆各国制定的税务非常巧妙地让南大陆人只够在温饱线上挣扎。如果南大陆人丰收的话,也能巧立名目增加一些临时或短期的税赋和劳役。这也就意味着对于风险的抵抗能力非常差。

拉奇部落的一些人对于老祭司的固执非常不理解,即使是当奴隶也比饿肚子强。由于族长的失误导致部落陷入危机,不是没有人抱怨。只是人们都默认老祭司一定有办法的。

一个小孩好奇地问身边高高瘦瘦的男人:“爸爸,我们为什么不自己种粮食,反而要种咖啡呢?”

男人脸上的忧虑的神色难以掩饰:“因为……我们这里是被诅咒的大陆。粮食在这里长不好,只能种咖啡。唉……”

“为什么我们这里被诅咒了?”

“老祭司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南大陆的皇帝向北大陆发动战争,结果触怒了他们的神明,于是神明降下神罚。南大陆的皇帝失败了,而我们的土地也被诅咒了。”

“那惩罚什么时候结束呢?”

“不知道……”

族长的土屋中,老祭司平静地说:“我会去远古森林边缘请求森林之神和祂的眷族帮忙。再退一步讲,去大城的工厂干活也比当奴隶要好。”

拉奇族长的身体虽然已经回复健康,但懊悔和愧疚让他的心理状态并不好:“玛姬祭司,都是我的错……我保护不了我的族人,就连我的孩子也保护不了……我的能力不足以让我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呆着了。”

老人苍老的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就像她过去几十多年做的那样:“亚尔,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为部落付出了多少。如果不是你,拉奇部落早就散了。埃尔和丽兹……你只是不得已。为了让他们活下去,我们都没有办法……”

装作没有听见身后的呜咽,老人叹息一声走出了亚尔斯兰的土屋,守在门外的祭司学徒连忙跟上。天空湛蓝如洗,看起来永无阴霾。而地上的人们穿着粗糙的麻衣,面容愁苦。简陋的草屋,流淌着污水的道路,跟几十年前差不多。

她并非仅仅是一个来自的穷乡僻壤没见识的老人,她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去过那些大城。那里和自己的家乡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她也曾想过抛下一切只当个“药师”。可责任驱使她回到家乡。然而亚尔斯兰作为族长兢兢业业,自己作为祭司治病救人,也只能让人口增加。

拉奇部落还是那个拉奇部落,和几十年前比除了人多了点没什么不同。

玛姬一边跟来往的人打着招呼,一边询问身后的学生:“洛兰,耕蚯蚓最近怎么样?”

名为洛兰的少年回道:“挺好的啊,祭司大人最近又要耕地了吗?”

“不,那是献给森林之神的祭品。”

少年迟疑道:“可是……我们只有最后一条了。”

“不用担心,洛兰。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快百年,也够本了。你以后就是下一任祭司,下一任‘药师’。”

“祭司大人……”洛兰表现得先是喜悦随后又惶恐,最终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呵呵呵,不必难过。你会是一个好祭司的。”玛姬摸了摸洛兰的头,慈祥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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