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门（上）42（2 / 2）

【是这样么？那你肯定没有我妈妈厉害。她就从来没有……等等，难道妈妈她也是假装的？】

【可能吧，毕竟你妈妈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她应该也有累的时候吧。】

【呜呜，路易，我想妈妈了。我，其实是跟妈妈吵架跑出来才让妈妈被坏人抓走的！】

【小七，不哭。你妈妈肯定不会怪你的，你妈妈这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再说，你现在不就在救她吗？小七长大了，是个好孩子。】

【路易，你真好。我要走快点，早点找到妈妈。】

不知不觉间，路易的话里也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感。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路启，路启曾经也很懂事听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

家园的建设明明已经走上正轨，一切按部就班总有一天能重现人类文明。可路启却突然变得急切，常常强迫其它孩子超额完成任务。路易跟她说过几次后，便爆发了争吵。路启说不清为什么急切，路易只能认为她是无理取闹。

【路易，好吓人，我刚刚差点被怪物发现了！】

【什么怪物？】

【刚刚有一只长得特别丑，特别可怕的像虫子一样的怪物！】

【那你能打败它吗？】

【我不敢……】

【是那个怪物抓走你妈妈的？】

【我，我忘记了……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我只知道，我要去救妈妈。】

路易越是跟小七交流越是难以将其视为一个游戏AI。她总是对小七莫名亲切，因为这个小七很像路启小时候。对路易而言这个游戏的趣味性也不那么重要了，它更像路易一处放松精神的地方，类似于树洞一样的地方。

当然，路易平时也只能抽一点时间来跟小七冒险。毕竟，即便路启回来后，她需要处理的杂事也不少。令路易有些受伤的是，路启回来后似乎有意与自己拉开距离。她想要弥合两人间的关系却不知道从何做起。

于是路易只能就那样冷处理了，她心烦的时候也只能跟小七聊天。路易特别注意过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的差异，当自己离开后游戏时间虽然流动缓慢但并不是完全静止。路易特意不去推进游戏进度，因为她有些舍不得。

【路易，我走出迷宫啦！】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路易知道这点，但心中仍然不舍。小七找到了妈妈，游戏就结束了。即便游戏能重新开始，那也不是现在的小七了。但游戏里小七兴奋激动的心情，即便隔着一个世界，路易也能感受到。

【路易路易，我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小七，你要小心，说不定之后还会遇见怪物。】

【嗯，我知道的。】

小七走出迷宫后，看见了一处巨大的洞穴。黝黑无光的洞穴如同巨怪的大嘴，随时可能择人而噬。洞穴内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小七知道，这次不能再逃避了。

接下来就是是路易熟悉的回合制作战游戏了。但让路易惊讶的是，小七的数值面板似乎高得离谱，几乎不需要策略，即使是平A也能杀死一群怪物。

【小七，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呼呼呼，我也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厉害！哈哈，我一定能找到妈妈的！】

【嗯，一定会的。】

洞穴内腥臭湿冷的气味扑面而来，洞穴内怪物的尸体凌乱地铺满地面。小七忍受着脚下粘腻的怪物分泌物，不断深入洞穴。远远地，小七似乎看见了黑暗中的妈妈，她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巨大的怪物，那怪物巨大的身躯还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但是，当小七看清楚后，却看见妈妈被怪物吞噬了，只剩下一颗头颅无神地望着天空。“妈妈——”小七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路易再一次感受到游戏开发者的恶意。尽管前面两次已经感受过，路易也有心理准备，但这次她却感到异常的愤怒。她投入真情实感地与小七交流，她亲眼见证小七对于妈妈有多么想念，多么依赖。这一路上，小七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难关，好不容易到了最后却仍然救不回妈妈。仿佛这一切都是徒劳。

即使是看起来如同最终boss的怪物，在小七面前也没有什么反抗之力。路易并不觉得开心，因为这意味着游戏结束，小七再次踏上拯救妈妈的道路，一条注定徒劳的道路。

路易竟然有些怨恨，她怨恨小七是一个游戏AI，怨恨小七要一次次经历绝望，然后失去记忆，然后再次绝望。无尽的循环仿佛是一个怪圈，一段无法违逆的宿命。

【路易，我没有妈妈了……呜啊啊啊啊】

【小七，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指引你快一点通关，如果我不拖延时间。小七，相信我！下一次游戏，我一定能救下你妈妈！】

路易能感受到小七的悲痛，她想到自己对于游戏懈怠的态度，竟然莫名自责起来。她以为要游戏结束了，于是等待游戏重开。然而，令路易惊讶又惊恐的是小七的反应。

【通关？游戏？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一切只是一个游戏？而我……也只是一段代码？可我真的好难过，看到妈妈被怪物吞噬，我真的很绝望。这些，都是假的？

而我还要一遍遍经历这个过程？呵，或许我已经经历过无数遍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路易。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小七？】

“自毁程序启动”

【小七，不要！】

【程序错误】

【小七快停下！】

【程序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