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下族人36（2 / 2）

他手腕飞舞，长鞭不断朝自己身上招呼，啪啪作响。

“山下族族长要来行刑了，等他演绎完毕传统庆祝仪式，就该动手了”，风谕脸朝族长，背身对李文极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请说。”

“我有探索外界的心愿，但截至现在，实施的想法仅踏出一步”，他停顿一下，道，“多年前，我发现一个共生物种，培育出了新型幼虫。我还没开始与它建立共生关系。现在，我请求您帮我验证！”

“你不能不死么？”李文极道，他搜肠刮肚，逼自己想出劝他避险的有效方法。

“不能，我出生时就有过承诺，绝对服从族长的任何安排”，对方决然道。

李文极欣喜。

只要不是死局，就有商量余地。

他潇洒插入族长与风谕之间，瞬间变出一条巨大的鞭子，也学着对方姿势，舞动身躯，并以巨鞭抽打自己。

他做做样子，鞭子粘身即止，但也能发出巨响。

他要跟族长谈判，而谈判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入乡随俗。

这阵巨响盖过族长，族长不堪弱势，连忙加强鞭法。二人狂抽自己，卷起阵阵尘土。

“你干什么！”族长怒道。

李文极抱拳，恭敬道，“晚辈拜见族长，我早闻族长大名，特地制成一条无比强大的鞭子，想赠予您！但——”他一指风谕，控诉道，“但他竟敢污蔑您的威武，还拦住我的进献，此人很坏，请您一定要交给我来惩罚！”

“你也瞧出他的本质了？”族长畅快道，“此人马上就要被我处死了！”

“我必须亲自来，否则，我一定念头阻塞，影响后续发展”，李文极道，“晚辈已受此恶念影响，无法打开另外两种进献您的宝物！”

他拿出卷轴，在没有缝隙的平面上使劲，似乎要用力打开。他演得很真，反正对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使用卷轴，他大可自圆其说。

“晚辈有一物，状如长蛇，一端根据调制，可释放巨大吸力，剥离好运石外的毒药，它内部附带三条不死生物，能吸收好运石内部能量，无条件地传输给任何一人！您也能随时享用。”

谈判，最重要的就是满足对方渴望。

他不信打动不了族长！

他继续抛出诱饵，“晚辈还有一物，能打开所有神秘气泡！”

此话一出，族长眼神火热，看着卷轴放光。

“当真？”

“只要您通达晚辈念头，一定一一拜上！”

“成交！”

族长看着风谕，道，“从现在起，他属于你了！”仅一句普通话语，风谕就脱离了束缚。李文极十分惊讶，并未发现风谕有何变化，更没有什么隐藏的锁链断裂之类俗事。

他怪自己见识短浅。

这一族仅凭语言承诺，就能维持一切。

这种契约又是多珍贵？

李文极利用卷轴，以超强吸尘器为模板，设计了一个超强装置，另外，他在卷轴上刻下不少文字，都是能解开气泡封印的利器。

“让他敞开一次转型人联结，我要融入权限！”风谕提醒李文极。后者照做，族长试了试宝贝，符合期待，便索性满足他的要求。风谕沉浸其中，感受片刻后，再次向铜像一拜，彻底放下，与李文极一起离开。

浮萍有根，水就是根。风谕比浮萍处境更好。

铜像之下，路很顺畅，他们一直走，离开了山下族的固有活动区域。

风谕边走边道，“我借用联结，探明了另一批人的最新动向。”他与李文极确定了祢指挥等人的名字，以方便讲述。

“在刚才打探之前，他们也发生了变故”，他继续道，“那边很乱，雪飞山再次叛变，在一个位置上不停咆哮，形成了一种回音壁，而祢指挥等人被迫进入其他的圣山分支。我刚才就想确定雪飞山的准确位置，避开危险，”

雪青道，“叛徒，就是叛徒，永远改不了。”她似乎不惊讶。

韩齐未语，他不想过多评论。冉枫也不愿多说。

“我还有新发现，我暂时称之为‘眼皮底下的未知’”，风谕又道，“简单说，就是以前通过转型人从未发现的异常地区，这应该缘于新身份。”

“还有多远？”韩齐问。

“跨过最前方，就能到达”，他回道，“那里通向圣山内部，很奇异，但雪飞山恰好卡在入口。”

李文极突然问道，“回音壁的内容是什么？”

风谕回忆一下，学着声音道，“族制苛刻繁琐，使崖底参天者永无翻身之地。今之隐忍者胜！”

语气激动，又含有愤怒与无奈。

李文极知道雪飞山在埋怨，在报怨世道不公，如今手握权力，大有为自己正名的意思。这是悲催下层人士的另一种心里追求。

古代有人替自己的无能辩解，把明哲保身的冷血动物排第一等，正直为国排第三等，还说人傻，大体与之类似。

两者掌握权力不一，但本质上都一样。

李文极没那种光荣时刻，却也当过愤青，写过“啼哭孩儿入高阁，聪颖少年卧茅厕”的讽刺言语。

如今再看，过于傲娇。

他沉吟片刻，道，“我本来也想再会会这个朋友。”

他突然停顿，回头看向定在原地的风谕。

他们原本并肩行走，现在却不知他为何停下。

风谕抬起脚，最终摇头落下。

他这一下努力，就失掉了所有元气，他遗憾道，“诸位，我只能送到这儿了！”

先前众人一直赶路，并未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原山体，刚跨过两座山体的分界线。他们瞬间反应过来原因。

一步之隔，难以跨越。

他脱离了族群，却脱离不了规则的束缚，这一刻，他彻底变成了普通人。他从来都知道后果，也不后悔做的选择。

他一揖到底，尽显风骨。

雪青道，“不能用船蛆的封印能力，使自己隔绝，然后离开？”这是一种反向思维，按道理确实可行。

风谕道，“短时间可行，但那种能力需要秘法制成的特殊药材，把你们从反常湖摄取过来时，已经用尽了。”

他蹲下轻抚山体，一只绒虫从内部钻出，它身形很小，却长了一口獠牙，对着李文极等人呲牙咧嘴。

“它就是共生体幼虫，跟着它，能带你们过去找雪飞山”，他道，“它的凶性难以驯服，唯独需要耐心和善意，才能获得认可。我沟通几年，才能暂时压制，但剩余时间，也足够解决带路问题。”

这时，小兽从韩齐身上略微动弹，从它跟随进入圣山，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现在终于醒了。

小兽龇牙咧嘴，竟瞬间压制住幼虫，与它聚到一起，形成了共生关系。小兽也开始大肆在此地活动。它在李文极面前秀了一下，很得意，还能随时脱离共生状态，重新恢复隐形。

这一幕让风谕眼前一亮。

李文极道，“你就在此等候，我们处理完一切，会回来接你”，他指着共生体道，“哪怕为了它们，为了研究！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