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下族人36（1 / 2）

“雕像下方有人！”雪青道。

李文极瞧着那隐约的人形轮廓，道，“我们过去！”他以持续的生命力为浆，划动船只靠近。

谁知木船船身传来一阵悉索声，此声响陡然变强，一个个细白长条从船内钻出，留下众多孔洞。

“有东西！”它们形如白蛆，几秒钟将船体分解。李文极三人瞬间被船蛆锁住，拖拽向巨大圆盘，体内生命力阻塞，不能离体。

烈风耳边呼啸，他们来到巨大铜像下，那里有一个奇怪的人。人身兽脸，模样与圆盘下的矮人相仿。

“各位陌生人，请别挣扎，它会受到惊吓，反而越捆越紧。它仅为了缚住你们体内的毒物能量，我保证，它不会伤害大家”，对方儒雅道。

李文极警惕一试，果然束缚减轻，维持在一个尺度内。

“你是谁？”李文极警惕道。

“我是山下族人，名叫风谕”，族人作揖道，“我族向来恐惧你们体内的能量，稍有沾染就即刻死亡，为了以防万一，还请各位包涵。”

他一揖未完，再次安抚道，“如果各位感觉危险，可以立即离开，方法就是远离这片区域，从这儿，或到那儿。”他先指着一条路，看来是通向圣山深处的通道，又指了指众人背后，远离铜盘的位置。

李文极示意，雪青与冉枫退到后面，船蛆自动脱落。

风谕又作一揖，李文极连忙还礼，他刚抬起头，对方却又一揖到底，他不得不无语拜回。他心中很疑惑，眼前这人太古怪，不知打什么主意，又大肆腹诽。

他平时最恨别人太客气，自己也不得不客气。

这逻辑怪圈太烦人！

他见对方起身，赶紧出言问道，“你准备拿他怎样？”他指铜盘上的韩齐。

“是赐霖盘吸引来的，他暂时很安全”，风谕道，“赐霖盘是我族向圣山祈求的媒介，这是第一次完整地吸收来光球，和族内历史说得一模一样。”

他说得很自然，话匣子有种刚打开的趋势。

“本来以我的能力，是打不开这个光球的，但如果加上你之前处理光球的手法，我们有机会”，风谕竟提出一个建议，“你愿意跟我一起研究么？”

李文极有种见到着魔教师的错觉。

有一种教师，自言自语，自得其乐，某种意义上，他的授课是为了自嗨，与教育无关。眼前的风谕，也有一种类似的魔怔。

雪青暗拉他衣袖，朝后方努努嘴。

李文极警惕向后望去，见到了几张兽脸，在不远处的山体后隐没。

“周围有潜伏的人”，他想。

风谕见他表情，淡定说道，“他们不是针对你们，而是针对我，这里，是刑场，他们要将我处死。”他竟很乐观，一点不悲伤。

李文极看山中人蠢蠢欲动，问道，“现在？”

“已经过行刑时间了。”

李文极眉毛一挑，“那你还谈什么合作？”

“还有时间，我族有古老的习惯，不能准时出现在任何场合，否则会遭到山神降罚。这就是他们躲在山体后的原因。”

李文极暗道荒谬。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抛开虚无感，回归事件核心，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判断正确。”风谕看李文极迷茫，解释道，“我与族长关于你们的问题产生了争执，这些争执全都围绕你们的行动。”他一挥手，身前浮现三个画面。第一幅是吞噬胀破肚皮的人，第二幅是通道中的众人，第三幅是指挥官等人离开出口。

他指着第一幅，“我说不要杀，但诱惑太大，族长没接受。这种好运石外部全是毒药，里面却是我们珍贵的物资，很难抵抗。”

接着指第二幅，“据记载，这座圣山曾出现你们这种特殊的人种，我们都没亲眼见过，因此，我说要问清楚你们的底细，再做决定，但族长要将你们送到圣山深处，交给圣山去评判，这个决定引起了第三处争执。”

他指第三幅，“族长见变故，立即开启出口，要’把这些怪物送出我们的领地’，但我说不要放他们走，应该阻止他们，否则会有更大的影响，最后的结果是圣山崩了，圣湖湖水漫延。”

“你们山下一族，是躲在特殊物质后面的智慧？”

李文极将对方的话思考一番，得出了结论。他第一次被别人当成特殊人种，暗自大吞口水，脑筋硬生生转了几圈。

他也想到了风谕的悲催命运，对方所有决策都是正确的，却偏偏碰上一个酒囊饭袋，所有指挥权偏偏在这种废物手中。

风谕点头，认可了李文极的话。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促成这次合作，你们意下如何？”他问道。

“同意！”李文极应道，如果这都不同意，他可比蠢货更蠢了，“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像先前一样在气泡上写字就行”，风谕道，他指着自己，“我能感受到字体融入后的细微区别，所以，请慢慢勾勒，并接受我的提醒。”

“但是，我们怎么上赐霖盘？”

“我们不用登上它，它是一个整体，即使写到最下方，也能传到气泡上！”他道，“放心，我们先用其他气泡试手，不会伤到你的朋友。”

李文极开始写字，风谕不断出言提醒。前者不断筛选文字、字体，以更好地符合要求。他不太会写毛笔字，但也曾浏览过一些名人墨宝，试着临摹过。

“试试瘦金体”，他想，他变出狼毫毛笔，以生命力为墨，小心落笔。

“放松”，风谕道，“我发现你越规矩越错，所以，请随心书写。”李文极索性不受拘束，也不管什么章法，恣意随性，效果反而最好。

“啪——”气泡应声破碎。接下来，他们重复一遍，终于将韩齐顺利救出。

韩齐体征平稳，没有大碍。

风谕用手指在空中点着什么，也绘出与气泡外文字相同的力量，他招呼冉枫过去，先仔细检查腹部，手指随后轻点，竟从点按处揪出一条虫子。

“请扶住伤者去接触铜像”，他交待道，“让他进入气泡疗伤，会很快康复。”他之前虽然没见过气泡，但他个人上过承露盘，发现研究过。

这是研究成果之一。

冉枫碰触铜像，一股薄膜将他包裹，肉眼可见地恢复起来。

李文极见到一系列神奇表现，求知欲迸发，决定向他询问，试试运气，他问道，“圣山本质上是什么？”

“不知道”，对方大气回答，他沉吟一下，道，“我还是谈些确定的”，他拍拍自己，道，“山下一族分两种，分属两个区域。一种是地上部分，只生活在山下，像我一样。另一种，在那儿！”

李文极见他指山体之上，恍然道，“是特殊物质？”

“不对”，他道，“那部分族人生活于圣山内部，是一种转型人。我们通过转型人，才能控制特殊物质进行组合，才能得到消息。”

“先前的信息，也是通过他们知晓的？”

“对！”风谕道，“但我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我把圣山内能控制的部分，也就是特殊物质，叫做分体，并隐约感受到有个本体，现在知道它是什么了。”

他指残肢手臂。

李文极能想象到这种庞大通信网络的厉害，但风谕却叹息道，“可惜，我们出不去，圣山内部就是我们的界限。可以说，他们的存在形成了无形的墙，既是守护，抵抗外界生命力侵袭，也是圈养。”

李文极突然想起“可观测宇宙”的概念，在这个范围内，物体发出的光，才有足够时间到达地球，而宇宙之外，我们根本不清楚。

他理解风谕，所有真实的探索，才让人愈发渺小。

他问道，“你甘于妥协？”

“当然不”，风谕答道，“我时刻探索外界，但效果了了。”

这时，他微微侧身，恭敬地看向一人来临。那人与他面貌相同，唯一体型大了一圈，额头上有一个凸起的角。

怪人手持一个长鞭，窜步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