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出了大殿，了途连连道谢：“多谢臻寻殿下出手相助，小神感激不尽。”

臻寻摆摆手，语气略显沉重：“只要有我能帮的上忙的，神君你尽管开口便是。陛下也只是碍于面子故意找了些说词罢了，即便我不出面，陛下也不会对阿谨不管不顾的。不过，只要能助她复生，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纵使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手……”

“殿下可莫要再自责了……”

“呵……”臻寻自嘲道，“可我当真是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想，如若当时我在她身边，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了途无奈道：“事发突然，你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更何况谨义殿下她此难，只怕是避无可避啊……”

“神君……莫不是算到了她这一劫？”

了途忙摆手：“殿下说笑了，小神虽有掌管神界命簿之责，可神宫内众神的命簿小神却无权过问。”顿了顿继续道，“眼下殿下还是得打起精神，我们一起想办法把人救回来……”

臻寻点点头：“神君，你说……她的劫难，若是避不了，是不是还能挡？”顿了顿，坚定道，“她所有的难，我都愿意替她挡……”

日光自天空洒下，谧静柔美。雪地中的脚印崭新，像是在光洁无暇的宣纸上染了些许水渍，好在只轻微褶皱，并没有破坏原本的纹路。

盈音一袭红衣，墨发披肩，静静地站在雪中，仔细盯着院子里的那棵蜡梅无声地笑。

见她这般模样，沐泽心如刀绞却始终无法出现在她面前，否则稍有不慎打破轮回劫之中的规则，她只会更加难过。如今能守在这里陪她已属不易，沐泽不敢奢望更多，只是三番五次的看着她离去，他实在是快要承受不住了。

沐泽飞到盈音肩上想要提醒她回屋里去，不要再呆在院子里，万一着了凉，只怕更不好过，可是他开不了口说不出话，除了动动翅膀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盈音脸上的笑容好似凝固了一般，看上去甚是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盈音终于开口：“小蝴蝶，你快走吧，不要再来了，是我不好，还要你留下陪我。我才知道在众人口中我不过是个弃子，既没有奢想的资格，更没有活着的必要……你不一样，你可以活的自由自在，活的无忧无虑……”怔了怔，盈音突然改口，“对了，小蝴蝶想不想……看我跳舞呢，你在这里等着我……”

沐泽正疑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觉得她今日倒是精神不少，于是稍稍飞高，停在蜡梅上。只见盈音慢慢走进屋里，背对着他，好像在柜子里取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又是笑着从屋里走出来。

盈音声音如水，纯净柔和：“我记得，这是从前我见小妹跳过的，于是偷偷学了一点。我这副身子，本是跳不得的，也就只是在小蝴蝶你面前献丑了……”

盈音抬头望了眼蜡梅上的蝴蝶，半悬的手臂高举，轻盈的身姿在雪地中漫舞，火红的衣裙仿佛要融化遍地白雪。

此刻，沐泽只觉得自己离她很近，却又好像离她很远。

“小蝴蝶……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名字……”

踏雪的“咯吱”声和细微的“嗒嗒”声相互交织着，让人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

突然，踏雪声停了，“嗒嗒”几声，一滴接着一滴刺眼的鲜红，掉落在了白雪上。

猝不及防地，盈音一下子倒在地上，鲜血渐渐透过红衣染红了雪地。

头内嗡的一声巨响，沐泽这才反应过来她今日为何穿上这身红衣，又为何笑的那样不自然。

来不及细想弃子二字是如何传入盈音耳中，匕首又是何时出现，沐泽只觉得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恼恨、悲痛、绝望一瞬间猛地贯穿全身，身体随即不受控制的从蜡梅上坠落，落到雪地里，落到盈音身旁。纵使早有预料，可当事情发生时，依旧令人痛不欲生。

这段日子，仿佛被斩断心魂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