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巫女西潜(一)(2 / 2)

陈雯雯感觉自己双颊发烫,连忙低下头,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道:“学长,你……”

“路明非……你回来了!”

陈雯雯呆住了。

她抬起头,看到楚子航一脸激动地抓着自己身边男孩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她感觉有些眩晕。

路明非不是陪着自己来看比赛的吗?

他俩什么关系?

这时她感觉有人戳自己的背,回头一看,是同班的苏晓樯。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楚子航是来找你的?”苏晓樯的脸上带着一丝暧昧,“很激动吧?”

陈雯雯感觉自己的脸又发烫起来。

“你说楚子航是不是那个啊?”苏晓樯还在耳边说着,“他和路明非有这么熟吗?”

而此时的楚子航已经拉着路明非离开了球场,只留下还停在庆祝状态的众人呆呆地目送二人离开。

拉着路明非来到体育馆的更衣室,楚子航一边脱着身上的球衣一边问:“你怎么逃出来的?我爹他和你说了什么吗?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受伤了?你家里问你什么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打掩护?”

听着楚子航机关枪一样的询问,路明非坐在长椅上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先别急,我想想怎么回答你。”

“好,等我换身衣服。”楚子航转身走进淋浴间。

……

球赛结束,曲终人散,此时已是落日西斜。

同一时刻的东京,太阳已经彻底沉入大地,新宿区的霓虹辉映纷呈,彩光烂漫。

在这样绚烂的环境中,一栋灯光稀少的大厦显得格格不入。

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面容冷峻的男人抽着烟,眉如刀刻。

“老爹,韩国分部收到了异常报告,猛鬼众也有动作。”繁华的灯虹照在他凝重的脸上,“咱们也该派人去看看吧,那边离咱们太近了,如果真的有龙王……”

“不必。”

沉稳但富有韵律的嗓音从背后传来,男人有些诧异地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老人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纯银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英挺得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但又确实老了,眼睛深处满是光阴的痕迹,坐在那里像是一幅正慢慢剥落的壁画。

“稚生,你和我,今晚就飞过去。”

“什么?!”

男人瞳孔猛地缩小,“报告说只是元素异常……您是不是又有什么内部消息了?”

“有些事只有老东西们才知道,你想了解的话就爬上来。”老人起身走到男人面前,“我让你当执行局局长就是这个考虑。”

“那要不要和卡塞尔在中国的分部联系一下……”

“不用。我去找那些古老的家族拜码头吧。”老人摆摆手,“这是中国的古老礼仪,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卡塞尔学院并不算什么。”

男人沉默着点点头。

“对了,绘梨衣的中文六级证书拿下来了。”男人提到自己的妹妹,坚硬如岩石的脸庞终于松动,“要不要问问她想要什么,给她带点中国的土特产?”

“绘梨衣……可以啊。这丫头最近很努力呢。”老人有些感慨。

男人躬身道别,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嘴角的微笑渐渐垂了下去。

“被关了五年,是怎么主动产生了血脉抑制性呢……绘梨衣,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他的话语轻而悠长,像是蝮蛇吐信。

男人乘电梯下楼,打开重重封锁的重型保险门。

他穿过黑色的长廊,又推开一扇银色的气密门。

如此严密的防护后面,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式小屋。

红发的女孩出现在门后,她趴在小小的方桌前面,修长白皙的手以相当标准的握姿握住铅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书写着,安静得像是无风天气下的樱花。

她手边还有一本巨厚的红皮《汉语大词典》。

男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旁,女孩微微侧头。

“哥哥,欢迎回来。”

女孩举起手里的小本子,上面写着一行汉字。

男人很配合地点点头,“我和老爹要去一趟中国,你不是对中国的东西很感兴趣吗?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回来?”

绘梨衣的表情有些呆滞,但她瑰红色的眼睛却灵动地眨了眨少女重新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写下一句话:

“哥哥,给我带中国的点心。你们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就走,回来的日子不清楚,至少也要一周吧。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明白吗?”男人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她暗红色的头发很顺滑,手感很好。

“我不会乱跑的,哥哥你要小心。”

男人和绘梨衣聊了一会便匆匆离开,老爹已经在飞机上等着了。

其实绘梨衣也在等男人离开。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举起小黄鸭发呆。

鸭子的底部写着一行字:

Sakura和绘梨衣のDuck

她为这一天筹备了很久,终于等到了橘政宗和哥哥源稚生都不在家里的这一天。

把日常的衣服和小黄鸭都收拢进一个小包袱,又把洗干净的巫女服挂在墙上。

她准备去找Sakura,那个人肯定会救自己的。

她记得Sakura的本名叫路明非。

他说过他的家在中国的一个城市,没有东京大但是很温馨。他还说过他和叔叔婶婶堂弟住在一起,他们对他有点严格但都是很好的人。

这五年她回忆着很多事,也做了很多事。

12次离家出走,看上去都是无功而返,实际上她已经锁定了几个收购金器的地方,还打听到了偷渡出日本的渠道。

像是刚出世的小猫躲避天敌捕猎一般小心翼翼,而且她的天敌非常狡猾……近在咫尺!

她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小挂钟,午夜已过。

高塔上的公主要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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