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真乐酒屋12(1 / 2)

“李孟行!去永生花舍坐一下吧,我给你倒点东西。喝了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

李孟行接过递来的纸巾,擦掉眼角的泪花,净了净口。认出林娇娇来。

“真是丢人,让你看到了我的丑态。”

“刚销完印,难免会有点不适应的。我那时候也和你一样。”

“现在正是花舍忙的时候,你怎么不在花舍,在这里?”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林娇娇怎么会离了花舍在街边游荡?这事还得从几个小时前讲起。纯茹在院中忙活,被陈夕绊住了脚,纠缠不清。林娇娇看到了,不放心,怕纯茹吃了亏,便跑出来,劈头盖脸地向陈夕开骂。

“加入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想照顾她一辈子啊!要脸不要脸!”又转头对纯茹说:“你忘了?他是和小俞一伙儿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一个好东西!”

陈夕顿时脸红语痴。心里琢磨,一定是小俞做了什么事,得罪了林娇娇,把气都撒到我头上来了。

“这几天有没有见到过小俞?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哪儿知道,这种人下地狱才好!留着也是祸害人。”

林娇娇怒气未消,拉起纯茹的手,边走边说。

“你怎么和他聊起来了?被这种人缠上,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看他一个人在那坐着,东张西望的,像是找什么人。我就过去问了问他。感觉他倒不像是小俞那样着三不着两的。”

“你才好了几天,就被他骗了,信我没错!”说着微微向纯茹侧身,用托盘掩住左手,冷不防地在纯茹的身上捏了一把。“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为你的这个东西着迷的!”

纯茹浑身一颤,两手护住,眼光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脸蛋又红又烫,像在开水里滚过一样。一把将林娇娇推开,娇嗔地说:“太讨厌了你!”

花枝一看见林娇娇直直地走出去,就猜到了一定是有事,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林娇娇轻挑的小动作,把花枝气的浑身乱战。“现在再不管你们,将来三人一团两人一伙,还不翻了天!”又想着,介子川那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天天摧他开发新品,又不给加派人手,看得出来动力不足。正好把林娇娇支过去。一是给介子川帮忙,二来省的一早到晚的总和纯茹飙在一块儿。想到这里便把林娇娇喊了过来。

“品酒大会这次咱们肯定要参加。各家都在出新品,咱们也不能落后。介子川为了酿制新酒,不分黑间白日的忙活,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去到真乐酒屋,给他打打下手!”

“可是我对酿酒一窍不通啊。你还是换个人吧,我一个女生实在不行!”

“你先别说不行。”花枝板起脸来,说道:“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你去了只管听介子川安排,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林娇娇不想去酿酒屋,那些活都是男人干的,又脏又臭。介子川又是一个闷葫芦,关在酿酒屋里一天也说不了一句话,一点都不知道通情达理,真不知道他们都迷介子川什么。但又不敢逆着花枝,只好同意。粗喘着气,面带嗔色地回了一句。

“你说了算,都听你的!”

往花舍的后边走,是一排同样两层的客房,由一条飞廊与花舍连通。飞廊上爬满绿叶。藤蔓从栏杆上倒垂下来,飞鸟从中穿过。客房的尽头呈镰刀状折回。为了保密,介子川所在的真乐酒屋,设在永生花舍的最深处。穿过一条小路,走到尽头,慢慢地开始闻到飘来的酒香。酒香是从一排红砖砌成的房子里飘出来的,那是酿酒的厂房。林娇娇凑进窗户,一手遮住阳光向里边望去。厂房里烟气缭绕,一方一方像田地一样的精料池足足占了大半间厂房。工人将酒曲与制熟的原料一层一层地洒在精料池中,做好保温准备发酵。已经发酵好的原料被两个工人手推着,运到两人来高的蒸筒里。热腾腾的酒气就这样沿着蒸筒顶部的管道,经过冷水箱,凝结成极清极净的酒,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这时,一个体格健壮光着膀子的汉子走到酒桶边,舀起一勺子酒,一饮而尽。林娇娇立马脑补起来,想到将要和这样一群人一起工作时的画面,不禁后退一步,浑身一颤,摩挲了几下胳膊上竖立的寒毛。心想:“打死我也不要在这里干活!”

好在并没有从里边看到介子川,他不在这里,而真乐酒屋另有所在。

林娇娇沿路行来,兀的一块古怪嶙峋的假山石迎面斜插。棕褐色的假山石如老树根一般曲折萦迂,像是历尽千劫,终于顶破土层迸裂出来。通身已被恶虫蚕食成千道百孔。几根植物从石孔里生长着,弯弯曲曲的也如老死腐烂的枯枝一样。四下无人,林娇娇多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石孔里的枯植像是会动一样,在心里生出恐怖的景象。林娇娇害怕起来,急切地埋头小跑,绕过假山跑进一间屋子。

外间屋里立着六排货柜,货柜里放满了酒。射灯从上边打下来,晶莹剔透。再往里走才是介子川的真乐酒屋。木门上突出一块木牌,上边写着几个字:入此门不许七颠八倒,到这里管教幽暗俱除。

“请问里边有人吗?……介子川,你在里边吗?”

林娇娇轻敲了几下,发现门没上锁,只轻轻一推便打开了一条缝。林娇娇把目光全部投向门缝里,慢慢地把门推开,溜了进去。先是一股嗖味儿迎面扑来,屋内昏暗,仅有的一扇窗户用百叶窗帘遮着。几道遗漏的金色的光从缝隙里泄下来。屋内中央立放着一架像棋盘一样密集的多宝阁,将整间屋子分隔开。多宝格上放满了被压缩的干草块,多宝格前摆着沙发茶几。转过多宝格有一张空床,离床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把咖色的皮椅,椅子上乱堆着几件衣服。另一侧,百页窗前安置着一张桌子。桌面上摆列着几本酿酒的古籍,书籍凌乱,更有几本已经用来垫桌角了。书旁边是一个老式闹钟和一台小型的酿酒器。永生花舍出售的酒就是从这里首先发明出来的。林娇娇随手地拿起一本《北山酒经》打开。里边记录着各种酒曲的制造方法。一定是经常翻看,整本书已经显得很破烂了。书上有记:“酒所以醉人者,曲蘖气之故。曲蘖气消,皆此为水。”突然,冷不防地响起一阵急迫的叮铃叮铃的乱声,吓的林娇娇魂飞魄散,失手将书掉在桌上。还没回过神来,又见椅子上猛的坐起来一个人,眯着眼睛,身子晃了两下像是没睡醒。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抬手扔在床上。脚用力一蹬,连人带椅子朝着林娇娇滑了过来。

“快让开!快让开!”

林娇娇闪到一边,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头发蓬乱,胡子拉碴,面容消瘦,虽然容貌邋遢但行动起来极其迅速,精神饱满。椅子滑到桌子前边止住,他熟练地关掉闹钟,将酿酒器明着火。目不斜视地盯住酿酒器,敛声屏气地等待着。此时,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到酿酒器里慢慢沸腾的声音。约么过了五六分钟,隐约有白色的液体顺着玻璃管流出来,收集到一个量杯里。他倒出一小杯正待要品尝,似乎是想到什么,转头看着林娇娇。

“你尝一尝!”

“我可不懂品酒啊。”

“尝尝什么感觉?”

林娇娇拿起小杯,泯了一口。酒一碰到舌尖,像炸开一样,瞬时扩散到整个口腔,吸气的功夫便流进肚子里,觉得口中醇香胸中清凉。心中乱想,别看人邋里邋遢的,酿出来的酒倒是真好喝!忍不住称赞起来。

“太好喝了,你是怎么酿的?味儿真香!喝到肚子里边一点也不觉得辛辣,反而有些清凉的感觉。”

男人拨开面前的头发拿起酒杯凑到鼻尖,脸色阴沉下来。

“感觉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酒执还是太重!”

“酒执是什么?”头一次听到这个新词,林娇娇好奇地问了起来。

“你就是林娇娇?”

“花姐叫我来给你帮忙。”

“我看是叫你来摧命的。”

“品酒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花姐才急着要你出新品。有什么不重要的事尽管让我去弄!”

“那就这样吧。”介子川关掉酿酒器,拿出一个手帐本写下了几种草药的名字。写完后便撕下来交给林娇娇,“我需要这些东西,你替我去买些回来。费用记在花枝身上!”

林娇娇接过纸条,上边写的像是草药的名字。临走时又好奇地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酒执呢?”

“原料在发酵的过程中会产生酒精。酒精进入体内凝聚不散,就叫做酒执。流入血液进入心脏会使心脏跳动加快,进入大脑会使人产生幻觉,产生妄想。”

“太玄了,听不懂!但我还是感觉很好喝,这就够了。花姐一定会喜欢的。”

介子川没有理会,起身把椅子推到床边,拿了件衣服盖住上身,把脚搭到床沿上又要睡了。

“剩下的酒我带去让花姐尝尝,她肯定比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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