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寻根究底（2 / 2）

“世上真有仙人吗？”跟在后面的张铁插话道。

面对张铁的问题，付仁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回道：“那要看你是怎样理解的了。”

“那付大哥要不给我们讲讲这位姜仙人的事吧。”

似踏春而归，几人谈笑风生。

待三人走远后，水潭不远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道人影违反物理常态，像落叶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树叶间斑驳的阳光映照出此人的脸，正是面容枯槁的墨居仁。

他脸上阴晴不定，喃喃低语：“密室入口我明明故意留下痕迹，若此子有心的话，不可能发现不了，为何迟迟不见有所动作。莫非早料到老夫会折返回来，故意如此做派，混淆视听？”

余子童忍不住吐槽。“是你想多了吧，我怎么看这小子都是一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完全不像你所说的那么有城府。”

“哼，你以为世人都如你一般外强中干，自以为是。”比起余子童，墨居仁却越发觉得付仁高深莫测。

在动物中，老虎巨熊这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才会有毫不担心外界危险，全身心放松的时候。那是属于霸主的绝对自信，因为它知道，其它动物只会是它们的食物，而无法对其造成威胁。

余子童因为墨居仁言语中的鄙夷有些不服。“那若果真如你所说，我看那韩小子与他走的那么近，必然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影响，要知道，不光是我的时间有限，你的也同样如此，我们可没功夫和他耗下去。”

“你说的没错，睡塌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放任此人不管，我必寝食难安。”

“那你什么时候动手。”余子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有人是凭空冒出来的，此人既然是通过七玄门的门路找到老夫的，那么老夫未尝不能顺藤摸瓜查清他的来历。”墨居仁抚弄着自己没胡子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冷笑。

......

半月后，朱仙镇。

十年前的朱仙镇还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整个镜州境内，这样的小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因为离得镜州城较近，靠做些往来商旅的生意，以脚店出名。

可因为付家在这建立了染织厂，广招工人，大肆买办。又因为他家的布匹甚是精美耐用，销路愁，许多商贾小贩都慕名而来。然后随着付家的产业越做越大，朱仙镇的建设也越来越好，逐渐繁盛。

如今镇子内还有能让四车同行的青石大街，丝毫不比一些个穷苦的小城差。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酒楼，伎馆，赌坊，该有的是一样不少。此外还有在道路两旁支起大伞摆开摊位的街边小贩的叫卖声。

“中原杂碎，好吃不贵。”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赶早宰的牛犊，肉质鲜嫩，肥美多汁，不容错过。”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

“这位看官，打哪来的，不进来逛一逛吗，我们怡红院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还有特别服务哦。”红牌坊下，姑娘们穿着别致的无袖长裙，对路过的男人们挤眉弄眼。

这裙子非常修身，将姑娘们勒的前凸后翘，不但一双藕臂露在外面，下身裙摆刚过膝盖，也是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腿，股间胯下侧方还是开叉的，丰腴的大腿若隐若现。

不少脚商本来只是想在路边摊上歇口气讨口水，却都被勾魂夺魄，迷迷糊糊的走到牌楼下，被那些姑娘们给拉了进去。

饶是家里娇妻美妾都是国色天香，这些女子都不过庸脂俗粉，但这身打扮，还是让墨居仁忍不住多驻足两眼。

“这位爷，别光看啊，要不进来做一做，我们有老年人关怀套餐。”一圆脸，葫芦身材的丰满女子朝墨居仁挤眉弄眼，娇滴滴的喊道。

墨居仁心性过人，不为所动，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街上没那么热闹，寻了个清冷茶摊坐下，朝炉边忙活的茶贩喊道。

“店家，来碗清茶，咳咳。”

年轻的店家来到墨居仁跟前，先是弯下腰，取下肩膀上的沾布擦了擦并无灰尘的桌面，见墨居仁气色不好，老是咳嗽，便好心提议。“这位老爷子，看您咳个不停，要不给您来碗金银花茶吧，润肺止咳。”

墨居仁眉头微蹙，抬头望了店家一眼。

只见对方笑吟吟道。“您放心，还是给您算一文钱的清茶价格，绝不多收。”

“那就给我来一碗金银花茶吧。”

“好咧，老爷子您稍等。”店家领命，迈着轻快的步伐，几个呼吸，就将墨居仁要的金银花茶给端了上来，瓷碗中茶水颠簸，却是未洒出分毫。

以老墨的眼力，自是能够看出，这店家并未学过武功，这番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见端了上来，墨居仁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街对面的付家大门，店家玩笑道。“怎么，老爷子，您也是想进付府拜会，却苦于没有门路？”

“咳咳，何以见得？”店家能看出来点什么，老墨并不觉得奇怪，能开茶摊的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察言观色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付家的商品驰名镜州，来了朱仙镇，想赚钱的那个不想跟付家搭上关系。看您穿着打扮与我们这些卖力气的不同，指定是个靠头脑的，又坐在付家门口，我想多半是打的这个主意。”

店家侃侃而谈。江湖中，这些个茶摊可不光只是卖茶，兜售消息也是一大营生。不然这付府明明是在镇子中心位置，平日里往来的人流也少，这店家为何还要将茶摊特意设在此地。料想这店家和府内下人的关系不错，这付府内大大小小的消息都瞒不过其。

外来者想要结交付家，为了投其所好，显然少不了先在店家这打听打听。

“跟我说说这付家。”墨居仁也不废话，当即从腰兜内掏出一两碎银子，放在了茶桌上。

“那可得跟您好好说说了。”店家手轻轻拂过桌面，上面那一两碎银顿时不见踪影，他本人则是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付家的当家老爷是付老爷付豪，年近四十，早些年，也就大概十年前吧，付老爷那个时候还只是私家染坊的东家，手下不过五六个学徒，染坊也是在自家后院......”店家不愧是做这个生意的，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说累了口干了就喝口自己的凉茶继续。

虽然店家很啰嗦，言语中插了些有的没的，但墨居仁也没有显得不耐烦，一直细心的听着，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老爷子，你可知道，付家能有今天，其实都是托了付家大少爷的福。”说到这，店家顿了顿，压低了声线，故意营造出二人正谈着的是不可告人之事的氛围。

“哦，怎么个说法？”墨居仁一副听到兴头上的好奇摸样。

店家却是没有说下去，端起茶小口抿着。

一抬手，又是一两碎银子出现在桌前。

店家放下茶碗，又是轻轻一拂袖子，桌面上的银两好似从未出现过。

一掌拦在嘴边虚掩，店家将脑袋凑近了些，小声道：“这可不是我瞎说啊，府内都传付公子是仙人转世，生来有宿慧。”

墨居仁原本浑浊无神的眼顿时猛睁，绽放精芒，搭在腿上的手更是无意识的掐进了大腿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