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碎片（2 / 2）

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

“喝啊！”

只见一道灰色人影高高跃起，猛地一插，用一把短枪把猎杀者头目从坐骑上扎下地面，又投出另一杆苍白的短枪，把一个骑在苍狼上放哨的猎杀者扎下狼背。

从猎杀者头目的尸身上下来，那个人又从后背掏出生物霰弹枪，一发不中，雪泥扬起，他转动枪管，用第二发子弹送走了女孩身旁的一个猎杀者。

最后一个猎杀者面貌看起来很年轻，果然是没有经验的那种。最正确的选择是挟持女孩，展开对峙，还有一线希望。但他却被来者的威势吓傻，转身就跑，结果就是被一枪轰趴在雪地里，身下一片殷红。他再也无法起身。

女孩从困境中解脱，瘫软着跪坐在地面上。她使用了一只治疗魔虫，弹片从伤口中被缓缓推出，卡在衣服里面。她抖了抖，弹片掉落在雪地里。抬头——灰黑的乱发，标致的面容，左眼下方有着细小而密集的黑色竖线，二十多岁的样子。救他的居然是那个被自己用灵魂魔法唤醒后，还缠着自己的家伙。

“你没问题吧？”阿尔法问道。他的声音很有亲和力。女孩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谢谢。”

阿尔法将女孩扶起来，两个人在雪天里缓步走着，阿尔法问女孩：“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唤醒我的。”

女孩转头看向阿尔法，又低下头，抬起手就想要把面具摘去。但当手接触面具的一瞬间，她停住动作，然后放下手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阿尔法看着女孩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前方的路，没说什么。

两个人在沉默中继续朝着远方走去，时间到了中午，逐渐变强的阳光终于可以微微穿透北方的雪云，将破碎的光芒洒落地面。

女孩率先打破沉默：“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阿尔法呵出一口白气：“我还想问你呢。呃嗯……这天真是够冷的。”

“我跑到这片荒地其实是为了躲刚才那帮猎杀者，但他们都被你干掉了。所以我打算回到北国城市里面去。我先前看了地图，往东走三天大概就能到，是一个小城市。总不可能一直在这荒郊野外等着。”

阿尔法有些惊讶：“城里可是他们帮派的天堂，你应该和猎手组织有仇，还要去吗？”

对于城市，阿尔法的印象是充满了从庄园里面离开的佃户，还有大把的商人和不法分子。狭窄而肮脏的街道上，，乞丐和流浪汉衣衫褴褛，孩子们在他们中间追赶嬉闹……阿尔法不喜欢城市，他其实不太愿意跟一大群人挤在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空间当中。

面具女孩仰起头：“没办法，我是个灵魂法师，又不是你这种在荒郊野外也能活的好好的人物。”阿尔法听见女孩的话，从回忆中挣脱，回到了现实。

他点点头：“灵魂法师。看来你是渊族的人，对吧。”

阿尔法脑中蕴含的记忆虽然远远没有完全恢复，但他保留了生活在这世界上的所有记忆。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听说过不少关于深渊和渊族的传闻。虽然在语言没有恢复之前，人们说的话他都无法听懂，但那些人的话音全都留存在了他的脑海当中，好比有人写了一本“天书”，在语言能力恢复后，就像是一个人终于能够读懂这本“天书”，一切的一切都涌入了阿尔法的大脑。

听见阿尔法这话，面具女孩吓得差点跳起来，她立马隔着面具捂住嘴巴的位置，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你听错了！我不是什么灵魂法师！也不是什么渊族的！你真的听错了！”

“我可是一个猎人，不会听错的。”

一阵长久的沉默……

女孩摘下了面具，随手把它挂在腰间，兜帽下露出一副白皙而可爱的面孔，一双眼睛湛蓝如天：“我的确是渊族人，你说对了。深渊部落里有规矩，刚刚成年的人都得到地面上来历练几年，不准回家。我今年刚好十八，所以就上来了。”

渊族是生活在深渊当中的人类。所谓的深渊，指的是这个世界所有的地底区域。覆盖大地的红色血肉同样蔓延至地底，生成大片区域的空腔，内部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系统，创造了渊族这一全新的人类族群。

而灵魂魔法是渊族人所领悟的魔法，密不外传。区别于血祭魔法，这种魔法能够使人不依靠魔虫，只需要通过接触红色血肉来释放灵魂攻击或是血祭魔法效果，十分强大。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我弄醒的？”阿尔法又问了这个问题。

女孩拨弄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我只不过是把手放你头上，然后用灵魂冲击给你震了一下，你立马就醒了。在意这个干嘛？”

原来如此……阿尔法沉吟一阵，心想：灵魂魔法能够唤醒我的记忆啊，那是不是……

“你再拿那什么灵魂冲击来打我一下，快点。”

“欸？”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还有些呆滞。

阿尔法却是很严肃：“快点！”

“好……好吧……那你蹲下来。”女孩心里觉得奇怪又好笑。阿尔法照做，女孩也蹲下，她左手触摸地面上的红色血肉，右手放在阿尔法头顶，口念法诀。阿尔法浑身猛地一颤，站起来后退了两步。

此时，阿尔法的表情有些复杂：不会吧，记忆一点没有恢复，为什么？

女孩掩住嘴，咯咯笑道：“你刚刚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主动讨打的。”

阿尔法摆摆手：“没事。”

“话说，你接下来到底有没有打算。”女孩问道。

阿尔法道：“没有，我家都被猎杀者毁了，干脆就跟着你去城里吧。”

“什么？”

阿尔法叹了口气：“我说我想跟着你。我杀了猎手组织这么多人，而且还放跑了一些。他们应该也想干掉我，我们不如抱个团，这样还有点保障。”

“呃……”面具女孩心里的复杂情感简直要穿透面具放射出来，她一时没法接受一只跟屁虫出现在她未来的生活里。但好在——

女孩沉思一阵，点点头：“好吧。”

这只跟屁虫的实力倒是强横无匹，她最终同意。

雪越下越大，两人在风雪里渐行渐远，留下一对若隐若现的灰色背影，面具女孩的状态逐渐放开，聊天越来越起劲。说话间，她用手肘顶了顶阿尔法：“你叫什么名字。”

“阿尔法。你呢？”

“我嘛，我叫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