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仙（2 / 2）

石壁上的仙字有猩红血液缓缓流淌，红的妖艳又诡异，在前方，嘎吱嘎吱的声音有节奏感地传出，有一个橘黄色的提灯在轻轻摇晃。

提灯的光很微弱，照亮附近不大的一片地方，隐约照见一个佝偻着的黑影，在缓慢，又有些颤抖地在动！

周天脸上淡漠，神情恢复自然，他已经麻木了，再也不避讳什么，直接走了过去，那黑影发出的呼唤已经停止，周天走到黑影附近，只看到一身破碎不堪的布片，聚合成长袍盖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布片很长，在地上拖动，一根干巴枯瘦，如同骨头架子一样的手指，在墙上缓慢刻下了一个字

周天走到那一团破袍子身旁，那身影肩挑一个锈迹斑斑，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的铁条，铁条顶上挂着同样锈迹斑斑的铁灯笼，当中只有一点点微弱火苗闪烁，那身影刻完一个字，又开始刻另一个，周天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

破袍身影一挪一挪往前，周天也跟着慢慢往前挪，那身影手上的动作僵硬了一会，停下刻字，干枯苍老，如同骨头摩擦般的声音传出

“你……有那个人……的……”

那破袍身影慢慢退后，转过身来，一张满是沟壑，枯瘦不堪，布满了黑斑的苍老面孔在昏黄灯光下闪过，破旧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破袍老人转过身，拄着绣蚀的铁灯笼，挪进了旁边的黑暗中

周天迈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的很慢，在这无垠宽广的漆黑深渊中，只看到一个小小的橘黄色光点在慢慢挪动，周天一直没有说话，如今他浑身灵元消失，能毁城碎山的强横肉体也变得脆弱不堪，倒是呼吸顺畅了不少，麻木让他做出选择，跟在了破袍老人身后

巨渊里似乎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逐渐亮了起来，有光亮透出，像是一扇没有紧闭的大门，随着破袍老人越走越近，周天只能模糊看到庞大无匹的建筑轮廓显露出来，有些尖锐狰狞的突出，在橘黄的灯光下泛着黄色的微光。

建筑似乎是某种骨头打造，两扇白色微开的门透出一线微光，周天随着破袍老人走进了白色的门，进入一个很小的房间，这里堆满了厚厚一层灰和一些杂物，灯光十分昏暗，看不清那些是什么东西，房间中央的地上，几支小小的蜡烛在跳动。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天酝酿许久，声音沙哑地开口问

“你……有她的痕迹……”那破袍老人放下手中提灯，轻轻转头，露出干尸一样的半张脸，嘴巴不断微微颤抖，忽然一把抓住了周天！

“告诉……告诉她……我可以的……”那破袍老人声音忽然连贯起来！

“我……我准备好了……让我再试一次……让我再试一次……”

“不要……不要丢下我……让我一起去！让我一起去！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我一定能成功！！”

老人破袍下的嘴巴不断张合，满是皱纹和黑斑的脸上有悲伤流露，他的身躯在颤抖，语气渐渐癫狂

“你有……你有她的痕迹……求求你……帮我告诉她……帮我求求她……”

“只有你能见到她……只有你能见到她……只有你能帮我！！”

老人的声音大了起来，还是如同骨头摩擦一般沙哑刺耳，他紧紧抓住周天的衣袍，手上力度不大，却抓的周天有些生疼

“老……老人家，您是谁？”周天问了一个憋了一路的问题。也是他做好死亡准备的最后一问。

老人听到他的问题，鸡爪一样枯瘦的双手缩了回去，整个人更加佝偻了，他两只手捂着脸，整个人似乎都要蜷缩进破袍中，发出刺耳的嘻嘻嘻嘻怪笑：

“嘻嘻嘻嘻，我是谁？”

老人两只手的手指扭曲弯动，在干尸一样脸上不停地晃着，摆出各种各样的奇怪动作

“嘻嘻，我是谁？”

老人忽然一把抓住身上的破袍子！用力拉扯！布料刺啦作响被他拉下，他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

密密麻麻的紫黑色纹路，如同血管一样扭曲盘旋在他身上，他干枯脱皮又瘦骨嶙峋的上半身还有密集的碗口大小指尖大小的伤疤，里面依稀可以见到紫黑色的痕迹，有些碎屑一样的东西从伤疤里滑落出来，直把周天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嘻嘻嘻，我是谁！”

“我是谁！”

那老者拖着诡异恶心又病态的身躯，缩着手，一张拧结又丑陋的脸对着周天笑

“我是……你们这些后辈修士……！”

“追寻了几十万年的……”

“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