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禁锢我?27(2 / 2)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表情里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陆沉还有没有说别的?

暂时不能离开——是因为外面有危险,我必须留在这儿?还是……

我几乎想到的所有合理的解释。

周严看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但他依然没有说话,是将视线转向别处,这种不对劲的样子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我一下拽住了了周严的衣袖。

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见他!

我努力控制着情绪,告诉自己陆沉不会有事,那天不是都已经确定过了吗?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下来。

你说句话啊!

周严:抱歉,不能离开的原因老板没交代。但是请放心,老板真的没事。

周严:那天他将您送来这里之后才离的。

真的?我依然不放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他不是在安慰我也不是在撒谎,才迟疑松开了手。

所以……他只是想把我关起来,对吗?

而周严也没在开口,更加漫长的沉默中,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怎么可以这样。

周严始终是那句话,抱歉。

其实之前的一切并没有让我产生多少愤怒的情绪,更多的是难过。但这一刻,我真的生气了。

我用了很多方法让他放我走,但无论是威胁还是央求通通无效。

动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在我说了绝食后,他还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反应。

我气的抓起手边的靠枕就朝他扔去,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上门离。

而我站在原地,花了很久才让自己从愤怒中走出来。

我怎么忘了,从来都是这样,只要陆沉想做的事,他会不惜任何代价。

是过去我把自己在他心里想的太重要了。

对他来说,我就是某种工具吧。

那么他把我关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活着,还有利用价值?

还是因为我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所以必须把我看住,等待时机成熟,再杀人灭口。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恶意猜测,我必须想得越阴暗越好。

因为只要闭上眼,他在我求救的时候转身离去的画面就会死死地占据脑海。

即使这样,他把我骗的团团转,他动过罔顾我生命的念头,我醒来的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怎么样了?

包括那天最后他让我离开,我一直在找借口回到他身边。

我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为什么还在关心他?从头到尾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对他有用不是吗?

明明可以不救我的……

如今回头看,那天有太多的不寻常,绝非提前计划好的。

从认识他起,他都是不慌不忙,遇事泰然处之的,不应该那么冲动。

所以是为什么,只差最后一步,他那么聪明,不会不懂衡量与取舍。

是愧疚吗?只有愧疚吗?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可这次我却不敢深想,怕又是在自欺欺人。

那个夜晚我辗转难眠,到天亮才有睡意。而上天似乎觉得我的处境还不够糟糕,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生病了。

感冒来势汹汹,一下午就从轻微鼻塞发展到有点呼吸困难,连翻身都费劲。

身体先投降,才制定好的逃跑计划也只好就此作罢。

大概是怕落的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周严立即找了医生过来,开了药,挂了点滴,还是不见多少好转。

我的心里清楚,这场病最大的病因是我和陆沉的关系,因为我自己走出来才行。

风在窗外呼啸,似乎越来越猛烈,每当有睡意围过来,总会被乍起的风声吓跑。

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好像全世界都在狼狈挣扎,却又只能清醒的无助着。

别想了,吃完药就早点睡吧。

我拖着发烫的身体爬起来,吞完药片,忽然在没拉窗帘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窗上的女孩呆呆地看着我,眼下是两团乌青。过去的那些神采不见了,嘴唇上的笑也不见了。让我感到陌生。

我试图咧开嘴,想让她快乐一点,然而只是徒劳。

其实没有很难过,只是有点同情。同情那个陷入错觉里还不肯放手的自己。

直到药效渐渐起了作用,我睡着了,然后,又一次梦见了陆沉。

梦里,我们在沙滩席地而坐,风很轻,浪花时不时拍打在脚上。

我们紧紧牵着手,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说到日落。火红的夕阳浮在海面上。

我送给他晴天娃娃,他很高兴地收下。我忍不住问他,以后我们把全世界的海都看一遍吧?

他没说话,只是眷顾着抚摸着我的头发,脸上的神情让我以为我在哭泣。

画面暗了下去,我睁开眼,发现眼泪果真淌了一脸。

原本,我以为那天会是我们新的开始。

怪只怪夕阳太美丽,美的让人忍不住期待苦尽甘来。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太阳已经下山了,映的窗户橙红一片。我走下床,忽然觉得身体清爽了不少。

盯着远处的云霞发了会儿呆,忽然的,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陆沉跟我说过的一个词,魔法时刻。他说黄昏是魔法时刻。

当时我还很懵懂,此刻长久地凝望着昼与夜交界的地方,我的心里涌起的涌起了从未有过的惆怅。一种空茫的,要失去什么的感觉笼罩着我。

我想我有点明白陆沉说的魔法指什么了。

黄昏拥有把世界上一切尖锐、赤裸的情感变得温吞的力量,但那种力量不是谅解,宽容或者释怀,它没那么善良。

那是一种“算了”,一种人类至今都不曾明白的东西。

在神明的俯瞰下,一遍遍幸福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失去,人会变的平静,最后不为所动,如此这般,我们才可以这样天长地久的走下去。

我突然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说如果喜欢一件东西,不一定非要拥有,远远看着,或许才是拥有。

只有得到的人才有资格害怕失去。

我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理解他,也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渴望从未理解他。

就当是一场病,放下才能好起来。

凌晨时分,伦敦罕见的起了大雾,一个朦胧的身影从浓重的灰色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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