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26（1 / 2）

他一定要活下去。

陆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替母亲报仇！

陆沉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感受到身体传来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他的眼前变得模糊。

陆沉扶额，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

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会死在路上。

他咬牙撑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行去。

他的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欲坠。

他的心口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他的心脏。

“啊--”陆沉捂住心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陆沉闭上眼睛，任由身体牵引着自己往前走。他想过很多次愿望成真的时刻，却唯独没有想到，会在今天。

但还是实现了，这么多年支撑自己的愿望，终于能实现。可为什么并不满足？陆沉乱成了一团麻，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落荒而逃。

于是他封闭起自己的听觉，耳朵里空茫茫的，比任何时刻都安静，却又喧闹的让他心里钝痛难当。

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

他紧紧抓着胸口，皮肤下那颗缓慢跳动的心比以往更加剧烈，那些盘恒在脑海里的话再次向他袭来，她和当年的你们很像。

是啊，真的很像，连最后被迫当了武器都一摸一样。

他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命运，操控起他人——小到角色，大到身边人的人生，让他们免受雨自己相同的遭遇。

但在最后，还是把她变成了他。

一声凛利的脆响终于打破了陆沉封闭的听觉，他低下头，看到脚边躺着一串贝壳，贝壳已经从晴天娃娃的裙摆上脱落，裂成了两半。

不应该收下的，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认真地问他，你有什么愿望，我来帮你实现。久违的期待在疯长，说不清为什么。

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期待了吧——所以，才会被诱惑，会犹豫，会想推开她。

陆沉转过身，无数的声音涌入耳朵，风声，呼救声，笑声……

眼前忽然出现了陆沉接过晴天娃娃的样子，他转过脸，不知是不是阳光带来的错觉，我看到他的眼里有什么在闪动。

我告诉自己，只是回去找他，确认他的安全。然后就离开，他救过我太多次，我只是把亏欠的都还给他而已。

原本我以为，他帮了我那么多，非要还，许多年也还不完，要在两人日后长长久久的相处中见分晓。

可谁知，连最后一次偿还都那么重。

一次就够了，再一次就两清。我停下脚步，抵着风的阻力，雨水反射出凌乱的光，满眼乱晃，在身后不断后退。

沿路的房门纷纷打开，我看到里面居然是一个个的陆沉。我看陆沉坐在桌前，电脑屏幕上是我比赛的画面。

陆沉……

那个陆沉抬起头，露出侵略意味的笑。

这不是他。也许他会这样笑，但这不是他。

我又看到寂静的夜里，他放下书，接起我的电话。

你是陆沉吗？

那个陆沉没有理会我，眼神空洞而冷漠。

这也不是他，我执拗地坚持着自己的判断，即便我已经不敢，也不敢确定，那判断是否还有效力。

我是穿梭在一间间房，从一个个陆沉脸上看漠然、疏离、冷淡，可唯独没有温柔。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是陆沉吗？

坐在办公前的男人转过身，放下咖啡杯，茫然地看着我。

你是谁？

对不起，认错人了。

转身之际，我停下了脚步。

一声很轻很轻的，却又清脆的声音从他胸膛的口袋里响起。那是贝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