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天赋的能力17（2 / 2）

推开门，一股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向我袭来。微微刺鼻，有较强的攻击性，但自带安全感。

进入病房内，里面光线鄹暗，气氛直接变得压抑下来。

这里的患者没有家属的看护，大部分甚至没有清醒的意识。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像在人间，又很嘈杂，整片区域都是刺耳的机器声。滴滴滴，每一声都像是敲到灵魂最深处。

每张病床都被玻璃和帘子隔离开来，呈环形状对着中心护士站。

在一张病床前，查理苏停下脚步，拉开了玻璃门。

一股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分辨这是什么味道，病床上的景象已映入眼帘。

那是个人形，大片大片的皮肤呈现处焦黑色，四肢被拘束带固定在床侧，插满导管——

病人不仅无法动弹，而且还没有意识。瓶子里一些不知名液体，在维持着她的生命。

我都腿瞬间变得很软，只能匆忙蹲下身去，让视线集中在一小块被单上。

我开始了。

查理苏：未婚妻。

嗯？怎么了！

查理苏：尽力而为，别太勉强自己。

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老人，我竟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可能是老人被大火伤的太严重了，身上竟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找到床上老奶奶还算完好的一块手背皮肤，我很轻很轻地将手指贴了上去。

老奶奶，你现在很痛苦吧？但是你的家人都在外面等着你……

她是怎么想的呢。脑海里只有一片黑色，我紧紧咬住下唇。

要集中精神啊。

可越是这么想，思绪就越不受控制，变成了一片探不到底的混沌。

…………

难道这次天赋失灵了吗？

现在过去多久了。有十五分钟吗，还是已经半个小时了。

眼皮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忍不住要睁开来。

一瞬间，病床上的景象再次映入瞳孔。

查理苏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行呢！

一只手按上我的肩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颤了一下。

这只手没有移动，只是稳稳地按着，带来踏实地力道。

查理苏，如果我的能力没有起到作用的话，该怎么办？

不，不是如果……

我小声地说着，感觉脸热而胀。羞愧、不安、焦急，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床头的机器无机质的响着，在那响声之中，我只感到一条生命正在流逝。

查理苏：那我们就从这里出去。

出去然后呢？

查理苏：我处理这件事，你到办公室等我。

查理苏：只要她还在这里，让她活下去就是我的责任。

然后呢？

查理苏：这还用问？

查理苏：然后我就处理完了，送我的未婚妻回家。

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想哭还是想笑，只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重新闭上眼睛，不在抑制自己的思绪，反倒想了许多东西。

女人的呆滞，男人的犹豫，还有查理苏站在人群之中，握着那张他需要签字的白纸。

混沌之中破开一丝光亮，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是一只枯槁的手，虽然痛的颤抖，但仍旧传递地无比确切的讯息。

我错愕的抬起头，歉意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儿子是我不好，明明答应了你不再做道姑。

可那天我看到了一个中邪的男孩，我就想起了你小时候。

我身上不知怎么就烧了起来，我让他赶紧跑。

走到门口，我想到起你小时候最爱的玩具还在里面，要是没有了，你会难过的。

我做了一辈子的道姑，半辈子你爸的老婆，可是我还没做够你的妈妈。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清晰的心声，我颤抖的拿下手，眼泪无声无息地淌在脸上。

谢谢您，我知道了。

离开病房，脱下身上的隔离服。

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恶心，扑到垃圾桶旁干呕。

好一会儿，我才终于停止呕吐，坐在椅子上喘息。

一盒抽纸被递到我的眼前。

抬起头，模糊的视野中是查理苏的脸。

你就站在旁边一直看着吗……

查理苏：没关系，吐的很有水平。

他捻出一张纸巾，掖了掖我的眼眶周围，

查理苏：能站得起来吗？

我试了试，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摇了摇头。

我自己坐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老奶奶还有求生意识，你快去告诉——

说到一半，话却哽在嘴边。

但是家属会相信吗？

查理苏看了我一会儿，拉起我的手，又摊开自己的掌心。

我动也不想动一下，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我的指尖搭在那里。

查理苏：感觉到什么了？

什么意思？他是要我感知他的情绪？

出乎意料的，这次的感知快而顺利，我甚至没有闭上眼睛。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感觉到了热意，仿佛冬日暖阳。

我感觉到了……感谢。

查理苏笑了，我很少看他露出那么纯粹而温暖的笑意，一时间晃了神。

他俯下身，贴近我的耳边。

查理苏：不愧是我的未婚妻。

白大褂的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到微微有些烫。

我休息了一会儿，虽然身上还有些无力感。

但实在有些担心那边的状况，还是站起身，往院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