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我们金科不在,我可代表不了综合科,我就是我自己,来,我跟你们喝一个!”向丽倒是大方得很,率先举起酒杯,面向白月微笑着。

“不不不,师父说得对,该我们敬你!我们也不欺负你,来,一起举杯!”白月也站起身,又叫上其余四人,与向丽喝了一杯。

“要我说,你们最该敬的人其实是你们的许主管!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该有数吧!”龙亦礼靠在椅背上,表情认真,吞云吐雾。

听到科长这话,白月看了看不远处的刘墉,然后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即二人端起酒杯,拿起酒瓶,围着餐桌缓缓走向许浩。

“师父,龙科说得对,我们敬您!”白月将酒杯倒满,把酒瓶放到桌上,双手捧着酒杯伸到面前。

“师父!”刘墉紧随其后。

李良安见状,也连忙将自己的杯中续满茶水,快步走过去。与此同时,钱仲和江城也端起酒杯围到一起,虽然许浩不是他们的师父,但在工作中也对他们多有照顾和教诲,敬一杯酒总不为过!

“好,这一杯我跟你们喝!”许浩端着酒杯站起身,在五人面前举杯,然后与他们一饮而尽。

白月重新拿起酒瓶,走向李勇春,依然不紧不慢倒满酒,对他说道:“春哥,这杯酒我们敬您……”

四人跟在白月身后,不约而同举起酒杯,等待着李勇春。看来躲是躲不过了,于是李勇春缓缓起身,也没说什么,在空中举起酒杯稍作示意,便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他表情痛苦地抿了抿嘴,将杯口朝下示意一番。

就这样,在白月的带领下,这五位新来的大学生,把整个仓储科都敬了个遍。

李良安在白月身旁静静地关注着他——此时的白月,如一颗耀眼的新星,周身散发着光芒,仿佛又回到了毕业那天晚上,在欲拒还迎间推杯换盏,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这一点李良安无论如何也学不会,所以他对白月深感佩服。

与李良安一样默默关注白月的,还有向丽。

她脸上虽然挂着微笑,眼里却满是担心!白月笑,她则跟着笑,白月每一杯酒下肚,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心则跟着隐隐作痛。

白月的举动也吸引了龙亦礼和许浩的目光。

“龙科,看来我们确实都老了!”许浩瞥了龙亦礼一眼,不禁小声笑道,“看看现在这些年轻人,自愧不如啊,就是我们年轻的时候,恐怕也没办法比呀!”

“是啊,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嘛,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年轻,时代在发展,他们的经历、思想和见识,也比我们那时候强太多了!”龙亦礼默默地注视着白月,微微点了点头,“看来,白总为咱们粮库培养了一个好苗子啊!”

“只怕将来不会留在东茂库吧?东洲库或者分公司?”许浩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龙亦礼转头看着许浩,小声地说:“现在有风声说,系统里将来要搞什么亲属避嫌制度,反正这两三年,只要白总还在分公司,白月应该就不会动。不管最后到哪里吧,他始终是咱们东茂库出去的嘛!”

二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说话,转而默默注视着酒桌上的白月!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太多闪闪发光的东西,绝不仅仅因为他是分公司副总的儿子,而是从生活中慢慢学习、积累、沉淀下来的各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平时工作便可见一斑,而这场酒局更是让他大放异彩!

真是少年恰逢其时!

除了李良安,其余人都在展现自己的酒胆。

在敬完林三之后,江城最终一口吐了出来,正式宣告自己退出游戏;钱仲也在与陈娟的最后一杯中,倒在了餐桌上,不省人事;刘墉依然在奋战,几乎与白月难分伯仲。

“你们够牛的啊!先喝喝茶、吃吃菜,缓一缓!”许浩一边照顾着江城,一边惊讶地对白月和刘墉竖起大拇指,然后又用手轻轻拍着江城的后背,继续说:“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没想灌你们,刚才龙科也说了,喝好就行,身体第一嘛,今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看着周围各人状况得到缓解,许浩又回到自己的座位,长舒一口气。他给自己满上一杯啤酒,冲身旁的龙亦礼说:“龙科,看他们这么热闹,我们也不能闲着啊!来,这一杯我敬你!”

“你看他们还都直挺挺地站着呢!”龙亦礼指了指白月和刘墉,似乎想要转移话题。

“他们不急,这一杯先敬你!”许浩注视着龙亦礼。

一个主管,一个科长,怎么他们自己人又干起来了?白月和刘墉看了看彼此,不解之余,倒是看起了热闹。

“虽然你来的时间不长,只有两三年,但我佩服你!我们仓储科也都服你!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你对弟兄们真的没话说!我也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这些,趁今天高兴,借这个机会敬你一杯,那些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都在酒里!”

许浩说完,在眼前举高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龙亦礼会心一笑,也潇洒地一饮而尽。

随后,便是各位同事之间的礼尚往来。

大家在工作的时候,严谨认真,一丝不苟,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俨然是生产线上的机器人。但在生活中,大家自然是性格各异,加之此情此景,更是随心所欲。一桌人,喝酒的喝酒,闲谈的闲谈,摇骰子的摇骰子,吃饭的吃饭,好不热闹!

但聊天、玩笑、游戏,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酒的基础之上,而不喝酒的李良安,在这种场合却感到无所适从。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看着面前的白瓷茶杯,亮黄色的茶水荡起阵阵清波,他多么希望这是一杯酒——别人敬酒,他来者不拒,他敬别人,仰头痛饮,想想都觉得痛快和酣畅!但现实是残酷的,这份痛快还不属于李良安。

所幸酒局终于结束。

酒量好的人如龙亦礼、许浩,似乎并没有受到酒精多大的影响,酒量不好的人如钱仲、江城,醉过吐过之后,也早已清醒过来,反倒是白月和刘墉,将自己喝得烂醉,不省人事!或许现在的白月和刘墉还不明白,在任何一个酒桌上,在任何一场酒量的比拼中,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众人搀扶着白月和刘墉,踉踉跄跄走出餐馆。

此时的霞里镇,人烟稀少,各色劣质霓虹灯在茫茫夜色中尽情闪烁,一阵晚风吹过,似有初秋的凉意,不知为何,李良安顿时感到一种莫名的伤感。但看着烂醉如泥的二人,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细细感受,他和众人一起,先将白月和刘墉分别送进车内,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此时夜已深,小镇的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三辆汽车飞驰在宽阔的公路上,显得格外惹眼。不省人事的白月,满身酒气,李良安在一旁捉住他的臂膀,用自己的身体勉强支撑着白月的身体,另一边的许浩,则保持着同样的动作。

李良安不喜欢酒气刺鼻的味道,于是他转头面向窗外,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眯起双眼欣赏窗外模糊不清的风景,任由冷风拍打自己的脸颊。

很快,三辆车分别在办公楼前停稳。一行人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将白月和刘墉安顿好之后,除了值班人员,其余众人又跟车返回市区,回到自己的家中。粮库短暂的喧闹之后,又重新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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