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母的资格(2 / 2)

北原经常想起打完儿子后独自哭泣的母亲。那是因为无法控制情绪而哭泣,还是因为向心爱的孩子举手而后悔的眼泪?即使过了将近二十年,北原也还没有找到答案。

父母伤害了他们的孩子,它远远超出了管教的限度,伤害到了威胁生命的程度。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北原非常理解那种痛苦,但同时,像那样被父母虐待长大的自己,这次自己成为父母的时候,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平时会珍惜孩子的存在?小时候无法充分体会父母的爱的自己,真的能向下一代传达爱吗?当洋子微笑着承认她终于有了孩子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浮现出这个问题。

我适合做父母吗?

那天晚上,北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殴打了自己的孩子。打了孩子的头,踢了他的肚子,还打了他的脸。孩子剧烈哭闹的声音,让北原的神经变得更加狂暴,举起的双手也变得更加有力。而当北原继续虐待他时,他开始奇怪地感觉自己从日常搜查的疲劳中得到了治愈,并逐渐充满了一种解放感。恐怕,那个梦中的自己应该连笑容都浮现出来了。。然而,当我继续向孩子举手的那一刻,我看到孩子的脸从嘴里和眼睛里流着血。那是自己曾经被母亲折磨过的脸。我正在杀死我的孩子,同时我也在自杀。

后来我问洋子时,他说我尖叫着跳了起来。双手似乎下了很大的力气,拳头内侧有指甲痕,睡衣也被汗水浸湿。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多次做过同样梦的北原要求洋子考虑一下这次怀孕。当然,并不是要认真地放弃生孩子,即使是北原,为了今后能更加积极地考虑孩子,即使只是一点点,只是想要在自己心中冷静思考的时间。

但洋子却不这么认为,洋子听到北原的话,毫不掩饰自己对丈夫可能不想要孩子的震惊。自从我们结婚以来,我第一次大声争吵,把妻子弄哭了,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强烈的愧疚。

几天后,当我回到父母家一段时间时,洋子就从家里消失了,留下了一封包含简短句子的信。

北原认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亲爱的妻子走了,每天都在想今后出生的孩子能不能爱,而且每天晚上都这样一边喝酒一边怀疑自己对家人的爱。到了早上,又像机器一样准备出门,前往搜查地点。但当他到家的时候,同样的事情又重演了。

北原在客厅里看着窗外,双眼浑浊,意识到体内已经开始循环的少量酒精。这些天,窗帘一直拉着,所以可以看到阳台外漆黑的夏夜。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夜色中划过,只能捕捉到像拍翅膀一样的动作。

“在这样的夜晚,一只鸟?”

一只在夜色中飞翔的鸟,谁也看不见。北原似乎瞬间明白了这一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打开锁,将窗户完全推开,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了房间,将房间里多日以来的滞留空气都排出了。虽然风有点热,但北原感觉很舒服。

北原想知道,这只鸟已经走了吗?他希望在黑暗中飞翔的鸟儿能够直奔目的地,不会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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