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幕(2 / 2)

“赤木小朋友,你家就是住在这个公寓里面吗?”

井田将车停在一座木质公寓楼前,对男孩喊道。这栋公寓楼虽然名字很时尚,但看起来已有三十年历史了。

赤木浩坐在车后座上,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井田担忧地看着男孩,如果赤木浩衣服上的污迹是血迹的话,男孩自己可能会先受伤,所以井田在启动车子之前简单地检查了男孩,结果毫发无伤。他的胳膊和腿都很修长,而且瘦得惊人,就像井田的第一印象一样。然而,他的手臂和腿上发现了多处烫伤痕迹。还可以看到几个看起来像香烟被压在上面的痕迹,以及看起来像在更广泛的区域被热水烫伤的痕迹。井田没有检查全身,但从井田所看到的来看,赤木浩的背部和腹部应该也有。

立平根据自己多次经历的案件,推测这是一起与虐待儿童有关的案件。赤木浩明显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很难想象烫伤疤痕是意外造成的,而且烧伤的程度也令人发指。而且就算来到自家门前,也不会露出任何表情,这就像今晚被一位每天都虐待他的父母无情地赶了出来。

立平想起了刚刚升入高中的女儿。就连女儿小的时候,和眼前的赤木浩相比,她都胖了很多。如果父母正常养育孩子,三四岁的孩子不可能减掉那么多体重。一般的父母根本不会想到要伤害他们。然而,立平本人仅今年就已经见过四次这种不寻常的情况。

立平一直觉得虐童案件很难处理。除非被认定为犯罪行为,否则警察将无法进入该房屋。如果施暴者的家长坚持认为没关系,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往往只能当场解决。年幼的孩子几乎不可能向别人说父母的坏话,所以即使别的大人发现孩子身上留下伤疤向警方求助,只要父母有监护权,就很难当场保护孩子。最多就是通知儿童辅导中心等行政机构,让他们稍后进行调查。在立平经历的许多案例中,孩子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得到保护。

“赤木先生和赤木太太应该在家吧?”

井田一边嘀咕着,一边爬上公寓外的楼梯来到二楼。立平暂时把孩子留在车里,和井田一起往公寓二楼走去。根据写的地址,赤木浩的房间似乎是二楼的204房间。这间公寓一楼和二楼好像共有8个房间,由于前面是1号房间,所以二楼最远的房间似乎是赤木浩的家。

当立平从通道向最里面的房间看去时,发现入口一侧的窗户漏光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这屋子里居然是亮着灯的。

当立平到达204房间时,井田警官按响了门边的门铃。响两次,第三次响的时间长一些。尽管如此,立平还是感觉不到屋内有人起身的动静。

“赤木先生,赤木太太,你们在家吗?”

立平试着敲门,没有反应。

“不在家?那就麻烦了。”

井田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转动了一下。突然,门毫无阻力地在立平面前打开。

“天哪!门没锁。”

“井田,退后一步!”

“呃,立平警长,怎么了?”

“你退后一步,跟我来。”

井田察觉到了立平声音的分量,将门稍微开着,把位置交给了立平。

门一打开,立平就感觉到后脖颈处有一种奇怪的痒感。这就像所谓的第六感一样,但自从他进入横滨警察局工作二十年来,每当他遇到轻微的危险时,这种感觉就会向他袭来。双臂上的皮肤,从手腕到肘部,也感觉毛骨悚然。

立平用右手摸了摸腰间的皮套,确认那里有一个熟悉的黑色铁块。立平从来没有在靶场以外的地方开过枪,但不能保证今天不会是第一天。

“赤木先生,赤木太太,你们在吗?我们是交番的。”

把门打开,向房间后面喊。再次,没有答案。就在这时,一股略带腥味的味道跳进了立平的鼻孔。

“这是。。。”

井田显然很害怕。。。

“警棍!”

“是!”

警棍是穿制服的警察的正式装备,始终佩戴在腰带的右侧。立平拔出警棍,眼睛盯着房间的后面。井田也紧随其后。直到现在,立平才后悔没有穿巡逻防刺背心。立平没想到,一个孩子离家流浪街头的报警需要用到一件防刺背心。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铺了3张榻榻米的厨房。前面有一张小餐桌,后面可见两间日式房间。只有一间房间的推拉门半开,但看不到房间内部。

“我们是警察!有人吗?”

立平一边故意大声叫着,一边缓慢地走进房间。

当立平来到餐桌边时,看到了一个房间,后面的推拉门半开着。短暂地瞥见,可以看到一个裸体的人坐在推拉门外的椅子上。

井田跟在立平身后又走了几步,赶紧打开滑动门看看里面是什么。

“啊!!!”

铺了六张榻榻米的日式房间中央,一名裸体男子被绑在椅子上。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身上除了内裤什么也没穿。男人的胸口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一滩黑血在椅子下面蔓延开来。

“是、是赤木先生吗?他死了吗?”

“不要碰这里!保护好位置!”

井田的脸色变得惨白,宵夜吃的日清拉面似乎在胃里翻滚着向喉咙涌动。

鲜血从男人胸口中央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据立平看来,可能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或者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心脏。立平注意到男人的脸和身体都异常的红。到处都是水泡,有些地方的皮肤似乎正在剥落。至于他的脸,就像是被开水烫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变形到无法辨认的地步了。

这是烫伤!想到这里,立平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赤木浩身上刻着的痛苦的烫伤疤痕。

立平感觉皮肤上那种难受的抓痒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慢慢变得更加强烈。这个家伙可能遭受了和那个男孩一样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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