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日赤胆蒙尘影,往昔少年再独身(1 / 2)

荒雷山,黄府深院。

“父亲,外面传的那些风声,可是真的?”黄琳为黄田华捏着肩膀,担忧道。

黄田华正享受着,却听闻心爱的女儿提及此事,心中不快,却也不舍得向女儿表现。他挥手屏退左右,对黄琳说道:“乖女儿,你还不相信爹吗?且放心,外面那些风声,都是那钱家煽动起来的。他们既无证据,凭什么说是我们黄家所为?便只能编些戏份,做做样子罢了。”

他捏起一枚粉色果子,咬了一小口:“要不了多长时间,那些风言风语就全都消失了。”

黄田华指了指身旁一把椅子,示意黄琳坐下。黄琳照做,但仍不失忧虑,道:“我自然相信父亲,可那指证黄家通敌的消息乃是当初那个王寰与钱家钱苏穗传来。王寰身为广主事门徒,自然知晓他的厉害,断然不敢说谎的。既敢说如此,他必然是有了什么证据,或是与广主事沆瀣一气,意图危害黄家啊!”

“王寰,哼!”黄田华闻言,气得当场把手中果子扔飞出去:“这小儿,竟没被那群蛮子弄死!这姓广的腌臜东西也是,居然收了东西不做事!”

黄琳连忙为他抚背,黄田华心情才有所好转。他躺在靠椅上,嘿嘿一笑,道:“且放心,你爹我留有后手……”

…………

“岂有此理!”钱林豹爬着山阶,怒吼出声。

“六叔,现在生气也没用,我等还是赶快回家中,问清原委才是!”钱苏穗冷静得多,但也没见脸上有几分好。

众人在循监城休息一夜,便立刻动身返回门中。按照钱苏穗猜测,一个通敌谋逆的罪名下来,他黄家不死也得残。可当一行人抵达山脚下时,负责检查队伍的人却不是那宋壤,而是一个笑吟吟的黄家子弟!

钱林豹性情急躁,差些便要大打出手,还是钱苏穗奋力拦下了他,最后一行人在黄家子弟戏谑的眼光中登上山阶,方才有了刚才一幕。

几人上了山,钱家二人便要返回钱家,却被守在山门处的一人拦住了去路。

“礼大人,您这是何意?”钱苏穗不敢怠慢这跟随广主事多年的人,连忙拱手道。

礼也不知在山门下等了多久,顶着一头汗水笑道:“钱少爷,我们主事有话,只要您几位一回来,就请各位到巡查司里来走一遭。”

钱苏穗看向钱林豹,见他摇了摇头,只好回道:“既然广主事有请,那礼大人便带路罢。”

一行人跟着礼行至巡查司,一路走进了地下铜门之中。独属于广主事的刑讯室内,礼向广增贤交了差,便离开了此处。广增贤擦了擦手上鲜血,不再管面前那仍在呻吟的人,转过身来,直接开始询问几人。

出乎意料的是,广增贤的询问异常的简略,似是根本没把几人的证词当回事,王寰甚至连被探查时的心头阴寒感都未曾察觉。钱苏穗不甘,直言自己亲眼见到了黄家之人与达苏达蜡及蛮国密探密谋交易,却被广增贤一句话顶回:“你可有证据?”

钱苏穗与钱林豹气急,却不敢在广增贤面前造次。而广增贤则让二人有什么问题向家中解释,便让众人离去了。

“王寰,你留下。”背后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王寰的脚步为之一僵。孙焕看了王寰最后一眼,带上房门,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你可知,我为何要把你留下?”广增贤跨过那人尸体,向一把座椅走去。

“弟子不知。”

“你是否认为,凭你们所得的消息,便可推翻黄家?”

“弟子自然不会如此乐观。”

“嗯。”广增贤从一旁桌上拿起一封报告,摸索着说道:“你们传来的消息抵达门中后,黄家便立刻表态,声称你们所言的黄家通敌之事乃是子虚乌有,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便是诬陷。”

“就算真的有黄家人通敌,那也是其自作主张,并非黄家之意。若是查明确有此事,那便抓了那人问罪便是。至于黄奔雷袭杀钱苏穗,那是个人恩怨,同样不是黄家指使。”

王寰皱眉:“其他各家真的甘心被当成傻子耍?”

“自然不甘,可黄家也有所准备。”广增贤继续道:“黄家声称黄奔雷手上两件灵器皆是黄家所有,只是被黄奔雷私自带出。现在被你等收走,黄家便不再索要,以做补偿。”

“钱家自然不可,但黄田华不知从哪掏出一门雷法,直接献给了门主,声称虽然这些事都与他黄家无关,但考虑到这场风波多多少少还是与黄家有些许联系,他便无偿献出此法,以做对门派的补偿。”

王寰无言许久,忽然一乐:“长老是私自出击,我们的战利品是他们的补偿,还有那雷法……再过些时日,怕不是整个荒雷门都要改姓黄。这哪里是补偿门派,这分明是左手倒右手。钱家当真咽下了这口气?”

广增贤道:“咽不下又如何?这次商谈中,钱家几大盟友纷纷反水,连与钱家关系最好的殷家也转而投向黄家之列。钱家气数已尽,无力与黄家相争了。”

言罢,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王寰心感异样,却不知从何说起。广增贤明显有话要讲,却不知为何不说。

尴尬的沉默中,王寰终于发现了异常所在:“敢问师傅,为何不见远义师叔?”

广增贤饮下杯中冷茶,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死了。”

“死了?!”王寰大感意外,他走前还曾与广远义交谈,并未发觉任何异样,为何这一来一回数日之间就去世了?

广增贤把茶杯缓缓放回桌上,说道:“王寰,你可还记得初入门那天,钱匡杰与我曾单独聊过一会?”

“……记得。”

“我把你卖了。”广增贤语气平淡,似乎所说之事与他无关:“钱匡杰为黄家当说客,劝我把你送去展氏部族送死,条件是一株神机草。”

“你应当知晓,吾弟广远义生来有缺,不仅身材矮小,神智也有不足。因此这么多年来,即便我为他提供了大量资源,他也无法突破至筑基境。但若是有了那株神机草做灵基,他便可补全先天不足,迅速突破至筑基境,恢复神智。”

王寰心头阴寒之感浮现,广增贤探查之后,瞬间明白王寰早就在怀疑自己,轻笑一声,继续道:“谁知吾弟吸收了那株神机草,刚刚突破了筑基境,当夜便自杀与房中,只留下这纸条一张。”

一团被揉烂浸湿又晾干的纸条被扔来。王寰打开,上书一行大字:广远义愧与汝为伍。

王寰思维电转,开口道:“若非广主事赐我玉珠一袋,又带我去向刘老求法,我早已死在展氏部族之中,所以……”

广增贤开口打断:“刘老也死了。”

“什么?”王寰这次彻底没忍住,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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