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全抵达（2 / 2）

“事后看这皮甲伤痕，若不是有它护身，我现在不知道凄惨多少倍。”王寰心想：“彻魂境当真恐怖。那黑衣人领袖拼命一记脱手刀，也不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与一个山穷水尽的彻魂境交手数个回合，我周身竟已出现如此多的伤口，想来还是我实力不足……”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灰岐声音浮现心头：“要是换我来，那老东西碰都别想碰到一下！”

“但最要命的，不是实力差距，而是你小子那癫病！”

灰岐语气颇有些无奈，道：“在我们地盘上，没人和你搏杀，还有那群老东西为你镇压心神，你那癫病倒也没有多明显。可谁知现在到了这里，你这小子见了彻魂境都敢硬上。明明能跑，却非要战；明明能且战且退等他更加衰弱，却非要正面搏杀。若是你日后还是如此，怕不是连筑基境都还未成，就在战斗中被人打杀了！”

王寰自知理亏，只能承诺道：“日后我定然加以注意。”

“希望你能罢……还有就是你的武技！”灰岐说到自己专业之处，语气乍然凌厉：“你小子，当真以为有那通武神珠给你的领悟，你就能施展自如了？你看看你在战斗中表现，简直是不堪入目！”

“蛟蟒大枪没有灵动，玄鼎霸王枪不够重。沙场纵横本是边走边杀的步法，你只能用来躲闪，随风去的飘逸灵动也没见到半分。”

“全场下来，也就最后的刚柔并用有些门道，但也是粗陋无比。最主要的是，那《撑艄雨打萍》的发劲法门，你居然一点都没能领悟。若是有了那法门帮助，杀那老东西哪里还需要你演那一番戏，最后用外物杀之？”

王寰颇为无奈，道：“我自然也想领悟，但是那枚通武神珠内只有一副画面，实在是……”

“你懂甚！”灰岐道：“世上但凡高深武功，皆是以招数为皮肉，以心经为骨，以感悟为魂！那幅画面，显然是某种化简浓缩的感悟，乃是这法门的神魂所在，当是最易于你领悟的了。”

“你现在没有筑基修为，用不得那些需要真气驱动的真气武技，只能用些寻常功夫。而若是不领悟其中精要，那你这修士除了身子更结实，怕不是连练武的凡人都不如！”

王寰无言以对，只能爬上床榻坐下，静心凝神沟通泥丸，之后便再度进入了石珠中的空间。

仍是那个黑色人影，仍是那副风景。它乘船披蓑，手中竹竿撑在一片荷叶之上，压过却又收回，荷叶便仍浮在水上。

王寰思穷，不得要领，灰岐急得抓耳挠腮，却不能直接向他解释，否则王寰永远无法得出属于自己的这股真意。不多时，王寰选择放弃，转而进到《震》的石珠中，气得灰岐大骂朽木不可雕也。

《震》中，那人影仍盘坐于地。只是相较于初次见面，这黑影体内多出了密密麻麻的银色丝线。粗略数来，大致有百余来条。这些丝线全都起于体表，在体内蜿蜒穿行之后，最终汇入丹田之中。

“这功法当真不凡。若是我猜测无误，这银丝便是日后开脉境时的可用脉络。只是我修炼这么久，黑影却仍有新的动作教导，银丝仍在变多，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自从王寰得了功法，便在自己房内苦修不辍。这些时日以来，他已将大部分动作学完，但不管他练完多少，黑影总有新的动作出现。

“怪不得门内无人修炼此法，当真是永无圆满之时么？”王寰皱眉：“其他功法怕不是早早就修至圆满，要突破至开脉境，实力大幅提升的同时也显现出了自己独特的好处，而这功法却仿佛永无止境……”

“小子，莫贪心，且知足！”灰崎侧卧于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野草，在口中咀嚼着：“我还在世时，曾因好奇而化形潜入你们人族领地。游玩之余，听得一位先生讲课，是说人生有三苦，分别是求不得、怨憎会与那爱离别，分说求之不得、自寻烦恼与天人两别。又说人生有四喜，即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又有其他四喜四悲四苦四得诸如此类。”

“可我回去后思来想去，却怎么也觉得只有一喜与一悲，那就是求得与求不得。你们人族，贪心无度，总是得了这层望那层，但你的能力总是有限的。若你的欲求超过了你的能力，那在前方等着你的就只有苦。”

“我族天生蕴灵，不知你人族这筑基前四境的具体情况，但你也说过，这银线便是你未来的真气脉络。你若是无限制的锻体修行，且不说会在这个境界花费多少时间，开脉境呢？通窍境呢？炼气筑基又要到何时何月去了？你自问现在的处境，可是能容许你浪费时间追求圆满的时候？只怕下次遇到哪路敌手，你就要被境界压制，身死道消了。”

王寰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点头道：“是极。我曾听闻门内有专门为人突破而造的法阵，这次回去后，我便突破罢。”

“算你小子识相！”灰崎一跃而起呲牙咧嘴笑道：“放心，小子！你们人族这四境，完全是在补足先天缺陷，只有到了筑基境，方才算是正式开始修炼。现在我让你早日突破，等到你修至筑基境之时，我给你寻一件极品道基，定能补足你这点微末损失！”

二人被石珠吐出，王寰放下背后长枪，随口道：“但是灰崎，话又说回来，修为上你不让我死命追寻完美，功法上你要求倒是不低？”

“你小子懂甚！这武学上的事，能和修为挂钩吗？”

随后他便满口是些什么武道通天道、武道化万法之类的话，王寰且听着，笑着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