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入轮回（1 / 2）

1816年

商朝皇帝寝宫

养心殿

皇帝商见云双目涣散，身形瘦削，皮包骨的双臂颤颤巍巍地接过御医递来的汤药。

皇后太子面无表情地坐于床旁、几个大臣驻足床前，面无一丝哀色，甚至不少人眼里流露出喜悦和期待。

“啪！”

商见云用尽力气将汤药打碎，一整碗汤药都洒在了皇后身上。

“皇上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苏公公，再去给皇上取副药来。”

皇后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是个十足的商人，商人最不看重的便是事情的过程，连研究古董那么无趣的活她都能坚持下去，如今大计只差一步她又怎会难以忍耐。

“苏公公？连你也要叛朕？你忘了你我几十年之交了吗？”

“你们......你们就这么想要朕死吗？咳咳......你们是要逼死朕吗？”

“启禀皇上，老奴也觉得您该换一副身体回来了，这样才能庇我大商。”

苏公公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与他可称为至亲，私下经常以兄弟相称，但做臣子尤其是做太监的，最重要的便是要识时务。

“咳咳......咳咳咳咳咳！”

商见云不停地咳嗽着憋红了脸，红血丝充斥着双目，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

床榻前的众人露出一股难以被察觉的微笑，几人相视心照不宣。

药，起作用了。

太子见商见云已无力回天连装都懒得装道：“父皇，儿臣请您赴死，您现在的身体难佑我大商，您该去也必须去天墓换一副年轻躯体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在你们眼里朕就只是用来制约外敌的工具是吗？”

“在你们眼里朕就只该当制约外敌的工具是吗？朕、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是吗？”

商见云用手紧掐住自己的脖子止住咳嗽勉强说道。

“这是您的使命，也是最开始的您的选择。”

太子阴沉着脸用细帕擦擦拭着剑刃说道。

听到这话商见云瞳孔乱颤，眼里止不住地流露着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这是他一直所宠爱的儿子能说出的话。

商见云双目含泪，用尽所剩全力拽着太子的袖子，

“阿宝啊，你忘了小时候爹爹陪你骑马射箭了吗？你忘了爹爹是怎么手把手教你写字的了吗？

“您想得未免有些过多了吧，只有您死了儿臣才能过得更好啊，如果您真的爱儿臣的话就抓紧进到墓里，让儿臣也当几年天子。”

太子一下挥开商见云的手，身子向前轻俯，一双凤眼死地盯着病榻前的将死之人。

本来俊美的双眼中此刻只剩下狠毒与野心，童年时的天真、青年时的透彻都在此刻荡然无存，一切都只不过是伪装罢了。

“哈哈哈哈哈好，你们逼朕死朕这就去死，断了给朕的药吧，一周之后朕自会独自前往天棺。”

商见云释然了，这世间已经再无令他留恋的人与物了，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江山，去留已无所谓。

待宫人走后，商见云双目紧闭，他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又回想了自己的一生，无论何时只是孤身一人而已又有什么好悲叹的呢？

身处帝王家，理应孤独人。这是他一直所铭记的话，曾经他也一度是这样觉得的。

太子说的没错，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而如今，他也同样可以选择自己的新路。

一周已过。

未到丑时晨省太子便入皇帝寝宫，“请”皇帝出宫。

太子箭步入宫，迫不及待地推开养心殿的大门直逼龙塌，在他眼中此时自己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朕一早就等你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就如此渴盼这个位置。”

“太子，朕问你，你就这么想要这个位置吗？”

商见云声音浑厚有力中气十足，与一周之前的病态样子判若两人，此时说是全盛时期也不足为过。

显然太子也没料到他这本已经骨瘦如柴的父皇竟能恢复至此，一时竟也有些慌了神，生怕将自己就地处死，更怕和皇位彻底无缘。

“太子，你此刻肯定在想，为何朕、还活得这么好吧。”

“爹爹，您开什么玩笑呢，儿子只不过是希望您早日恢复到最佳状态，您放心，您入棺的这三年儿子一定替您好好守住我大商。”

太子汗珠瞬时如同雨下，下意识地跪服在地，双瞳和身体止不住地乱颤发抖，过了许久才颤抖着说出两三句话，毫无一周前的嚣张。

“唉，阿宝，这是朕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希望你在登上那个位置后可以做个好皇帝吧。”

商见云衣袖一挥打在太子脸上，转头离去，眼中满是无奈，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为何连几年时间都等不下去。

“呼，呼......”

久后太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久久难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