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襄武风云（1 / 2）

天晓，鸡鸣，城开，热闹声渐起。昨夜有大事，刀光剑影，大家浑不在意，习以为常，计较肚皮才是大事。城门口的守卫早已到位，持枪而立，虎虎生威，寻常百姓不敢触其霉头，老老实实递上身份牌，便可进出。

与威风的守卫相比，城门却显得甚是凄凉，到处是岁月的痕迹，旁边的瞭望台更是被削掉了一半，看上去很是滑稽。

城门口的老榆树下，一身着烂衣烂衫的老汉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拿起旁边破碗中的窝窝头就着清水享受完，继续对着空气讲那个老套的故事：

前朝时，此城不叫襄武，取渭水之名，建在滩涂，故名曰渭州。城主汪氏，天高皇帝远，自号王，百姓愚昧，皆俯首。

彼时的渭州依山势而建，大如神京，亭台楼阁更是模仿皇族宫殿而建。汪氏虽无造反之心，但如此规模，却成造反之实。

却说，汪氏如此肆无忌惮，皇族为何没有讨伐，一来天高帝远，二来他有三宝，天机阁无法测算。

昔年汪氏机缘巧合之下成了真修，在首阳山上结识了大妖白泽，点化了一头老黄牛，结伴来到了渭水，见是灵秀之地，便取代老城主，安顿下来。

初时，汪氏也励精图治，治下也算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屠龙者终会成龙”，不守初心，终会被人间富贵所迷惑。

黄牛被点化，化为妖，修得神行。脚下起风，风卷云起，便可腾空，一日千里。汪氏骑着它游了神京一趟，从此便生了心魔，誓要建一座比神京大的城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白泽下山，是利用渭水灵气修炼，平时吐纳，便是风云聚散，时间一长，渭州城全被白云笼罩，不见其貌，掩盖天机，天机阁自然算不到，也就平安无事。

黄牛、白泽是汪氏的两宝，第三宝则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其通体黢黑，不见他色，是汪氏于渭水河底挖来的。经白泽指点，注入大量灵气，黑石会化作一道石门，门内是另一方世界，是躲避兵祸的好地方。

三宝的存在，汪氏更是肆无忌惮，穷奢极欲，百年间子孙无数，渭州几乎成了一家之城，没有血缘关系的也个个争相姓汪。众多儿女中，汪氏独宠小女儿汪妙儿，毕竟是她百岁得的女儿。

汪妙儿出生时，渭水灵压四溢，众人皆称此女是汪氏的天女，是汪家得以繁荣的贵人，汪氏便宠的无法无天。

天地间自有因果，汪妙儿从小与众不同，力气大的无边，每日更是不少吃食，六岁时便盯上了老黄牛，可怜这一宝还是没有躲过入腹之祸。白泽心凉意冷，没有给汪氏打招呼，便要返回首阳山，可是贪婪的汪氏早已洞察，免不了妖丹被挖，生死道消。

没了白泽，这渭州城便入了天机阁眼中，皇族派出大量修士，渭州生灵涂炭，汪家不留一人，只有那块巨大的黑色石头不见了踪影。

此后便有童谣：

渭水河畔有渭州，渭州城中有汪舟。

汪舟得了三大宝，白狗石头老黄牛。

汪舟有儿他不教，偏宠六岁小阿娇。

黄牛死在大门东，毒死白狗宫殿中。

灭种之祸从天降，唯有石头没了状。

要说石头哪儿寻，上刻只待原人来。

说故事的老汉来的神秘，没人知其底细。只了解老汉是三年前才来到这西北荒芜之地的，入不得城，天暖时每日天地为床被，天冷时便在城外山上废弃的窑洞中休息，虽辛苦，但每日都会有守卫给其吃食。三年来每日不戳的在老榆树下讲同一个故事，也不管有没有人。

旁人听了这故事，当他是疯子，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襄武城城主李记则记在了心中，他既是一个修士，也是如今神朝的皇族，自然知道一些密辛。

有心人做有心事，李记秘密训练了一批死侍，用来寻找汪氏的蛛丝马迹，自然是为了那一块黑色大石头，他眼馋得很。

老人继续重复着童谣，音调高昂，配上高原荒景，顿时凄凉感四起，时不时有行人驻足，欣赏那么一会儿，随即摇摇头，转身离去。

天晚，城闭，入睡，四下寂静。一身影飞墙而下，向远方而去，老榆树下的老汉突然起身，眼冒精光，盯着远去的身影良久，才笑了笑，拿起身边的拐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襄武城，转身离去。

讲故事的离开了，以后故事是传说，老汉更是传说，只要还有人活着，他和他的故事会流传很久，说不定以后也会有一个老汉，卧于榆树下，讲神奇的故事。

讲故事的离开了，故事还在继续。

“什么，失踪了，盯着老头的卫甲呢？”，一中年人对着跪在地上的兵卫大声质问道。

兵卫只是个普通的武人，如何能承受修士的灵压，顿时感觉五脏俱裂，瘫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