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为大哥19(1 / 2)

天色昏黄,边塞的萧瑟从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装饰,煞人的寂寞和孤独对人的意志是无形的摧残,而寂静就是它唯一的外在触感。

孟章依照白衣公子所说确实被官兵带了进来,没费多大周章,只是有规定不允许私自带武器进入安昌城,要扣下孟章的九曲灵蛇,孟章迅速掏出一颗金粒送到那人手里,官兵也摆头挥手说:

“行吧行吧,快点走,别让我看见。”

自从离家的这段时间,孟章的为人处世变得圆滑许多,他有时也发觉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孟章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

他现在跟着另一名官兵要去志愿军的临时集中营,等待进一步的指令。途中的搭话闲聊孟章知道了一些事,卫国近些日子在招兵上下足了血本,以至于许多来路不明的人都来参军,而军营那边也相应放宽了要求。

走到了一所破败的大房子,两人停下了脚步,官兵说:

“一会我去给你的名字登记一下,今天先在这过一晚,明天一早估计就会有人来叫你们的。”

“明天就可以去军营了吗?”

“想得倒简单,当兵可没那么容易的,虽然最近招丁力度大,那也不是来一个人就要一个人,后面会有一个考核,合格通过的才能进去吃上军营那口饭,不过我看你这身板应该没有问题。”

官兵拿出了一本名簿,让孟章写下了自己名字,按下手印。做完这些工作后一边检查着名簿一边对孟章摆动着手,说:

“进去吧,里面人不少,把头低下去,别生事,要是捅出篓子可没人帮得了你。”

孟章走了进去,腐潮的水汽扑面而来,这间大屋子并没能抗住连绵几天的雨水,甚至不少低洼的地方还存有积水,屋顶也不时渗出水滴。屋子很喧嚣,见孟章进来后众人抬头看去,安静片刻后再次变得吵闹起来,对于孟章的到来没人觉得新奇。

孟章不以为然,四下巡视一会,竟找不见一处干燥的地方歇脚,空地都已经被人堆占据,只能回到门槛那里坐着,因为里面不仅潮湿,还有异味,说不清是下雨天的带来的腥臭还是男人们身上的汗臭,坐在通风处让他感觉好些。

孟章朝屋内看去,大多都是和他一般年纪的年轻人,身上脏兮兮的,穿着破烂,头顶上盘着乱糟糟的一团头发,倒像是一群逃荒来的。

孟章有些疲惫,这些天都没能睡上一晚好觉,打算闭目冥思养神,但身后的喧闹声越发猖狂,扰得他心思无法集中,只好作罢,拄着被布裹紧的九曲灵蛇轻轻抚摸着手腕处,轻合着眼,露出一抹痴笑。

过了一会,孟章身后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有两个年轻小伙在靠近他,并对他招手,示意让孟章过去。

孟章打量着那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包裹走了过去。两人往边上挤了挤,堪堪给孟章留下一个落坐的地方,孟章道谢后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其中一人看了孟章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和孟章搭话:

“兄弟一个人来参军,没跟人一起来吗?”

“嗯,自己来的。”

“不如跟我哥俩组一队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了吧,我独来独往惯了。”

“你看那周围都是三五成群的人,咱们几个聚在一起多一个人就少挨一点欺负不是。”

孟章略微观察一下那边的人群,多数都是六七个人围成一团,人数多的还有十几人的。接着又看向那俩小伙的脸和裸露在外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被人揍过。见孟章的视线扫过,说话人的眼睛不免躲闪,另一个人则一直闷着头不看孟章。

孟章似乎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了,点着头说:

“既然这样,那就临时组个队吧,有劳二位照顾了。”

那人听到孟章同意组队脸上露出笑容,对孟章说:

“那好,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了,我叫许越,这位是张炆达。请问兄弟怎么称呼。”

说着,还用手肘顶着低头的那人,让他抬起头看看眼前的孟章。

“公孙孟章,叫我孟章就好,我习惯别人这样叫我。”

这时,一直低垂着头的张炆达抬眼看了看孟章,带着胆怯的嗓音说道:

“孟章兄弟好,我是张炆达,以后有劳关照。”

说罢,再次低下了头。他身旁的许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孟章说道:

“孟章兄弟别见怪,他性格就这样,怕生人,大家慢慢熟起来就好了。”

孟章微笑点头,他也看出来了,一个小伙子能内敛腼腆成这样也真是罕见。

许越找话茬说:

“听孟章兄弟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嗯,外乡来的,走了很久的路。”

“看你的身着打扮倒不像个穷人,怎么走到了这里呢?”

孟章微微一愣,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是听了一个算命的说的话,所以才来这里参军,于是反问道:

“来这里参军怎么了,没什么不好吧,男儿有一身力气报效国家也不是坏事。”

“可是来这里的都是像我俩这样连饭都吃不上的人了,听说来参军有军粮吃,甚至每月还有军饷发,所以很多走投无路的人都来试试运气。”

“这样啊。”

孟章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难免唏嘘,但没有再多说什么,门外的天色逐渐变暗,孟章从包裹里翻出面饼,准备拿出来吃,正当他张嘴想咬的时候,身后传来咕咕的肚子叫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孟章回头,两双眼睛垂涎出来的光直射在他手里的面饼上。孟章说道:

“二位还没吃饭吧。”

“不瞒孟章兄弟,我哥俩这几天从家出来就没吃过一顿正经饭,身上也没什么钱,能碰到好心人讨点剩饭就不错了,今天没讨到饭,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名叫张炆达的年轻人看了眼孟章,又低下头,然后只露出一只眼看着他手里的面饼。这是孟章身上的最后一张饼,他没有犹豫,把饼撕成两半分别递给这哥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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