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立志征程（1 / 2）

孟章回到淮溪村，时间来到晚上，夜幕悄然降临，天上看不到一点亮光，月亮悲缅地躲在云后，不愿意出来照亮这残酷的人间。

孟章站在村口，晚风吹动他的衣摆，并没有带来清爽的空气，反而夹带着大量烟尘，让他不禁皱眉捂鼻。越往村里走，烧焦腐坏的味道就越浓烈，他开始心跳加快，向家的方向跑去。

孟章沿着熟悉的路跑到家，却在门口不远处放慢了步伐，最后止住了脚，‘砰’一声，手里的银枪摔在地上。

乌云从月亮身边飘走，大片的月光从远处铺展开，照亮了整个淮溪村。不同往日的安详宁静，此刻淮溪村只剩下残骸，死寂是这个村子唯一留下的东西，所有的房屋都被大火侵蚀，找不见一个活人的踪迹。

孟章蹑手蹑脚地向里走去，像丢了魂的躯壳，用手推门，整个门框都向前倒去，漫天烟灰空中舞动，落在孟章的脸上。他轻声呢喃，叫喊着他父亲，可惜回应他的只有自己声音的回响。

他在每个屋子里徘徊，不肯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但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走到院子里，向祠堂方向走去，此刻祠堂只有一根大梁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小屋，其他的什么也没剩下，原本的任何东西都被大火吞噬。

在侧边角落的石板上，躺了一个男人，蜷缩着躯体环抱一个灵牌，背对着孟章。

那个背影孟章看了将近十五年，即便现在仅能凭着映射进来的月光来辨别那模糊的身影，但孟章心里已经无比确定，那就是他的父亲公孙靖。

孟章愣在了原地没有动，良久后，他向前迈了一步。

他忽然感觉心里插着一把刀在来蠕动，一块一块的把心脏的肉剜出来，他双手紧紧抓着心口，慢慢弓弯了腰，缓缓跪在地上，轻咳一声，一股腥甜从喉咙涌出，最后两眼发黑倒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听到了有活人的动静，从枯井里探出一颗脑袋，那是张裁缝，他谨慎的看了又看才决定从井里钻出来。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孟章，朝他走了过去。

孟章昏倒过去，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一群饿狼撕扯他的衣服冲他张出锋利的獠牙，但他没有反抗，他很累，没力气动了，任凭被饿狼咬着拖走。

红日高高挂在空中，天空一片蓝色，小溪旁的柳树下，躺着两个男人。

“终于醒了孟章，你还好吗？”

孟章木然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张叔，那不是梦，对么？”

张裁缝忸怩着身子，来回摩挲着双手，表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窘迫。

“孟章，你就当那是一场梦，你还年轻，好生活在后面呢，那些不好的事就忘掉吧。”

张裁缝刚说完，鼻子一抽，他恨不得立刻就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他知道说错了话。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而且也没什么事，人家孟章可是死了亲人，自己表现的这样倒像是在说风凉话。

“孟章，我不是...”

“张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给我讲讲吧。”

张裁缝顿了顿，低着头说：

“哎，那是你走之后的早晨，我正想来找你父亲清算一下做衣服的钱...本来我俩正聊得热闹，不知怎么的，从村东边冲出了一伙盗贼，那些人真是一群亡命之徒，来到咱们这搜刮钱财，见人就杀，连小孩老人都不放过，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把所有东西都毁了。”

张裁缝不断叹气，眼神也朝孟章那边撇，生怕再说错什么伤了这个孩子，继续说道：

“事情发生的急，你父亲赶忙让我躲在井里，我进去之后，他竟然跑去祠堂说要保住你母亲的灵位，我劝他赶紧下来，可他就是一根筋，压根听不进去，后来他还没来得急躲进来，贼人就发现了你父亲，然后就...”

说完他紧忙补充着说：

“孟章，你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早点跨过这个坎。”

见到孟章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想转移话题，对他说：

“啊，对了孟章，我听说你是去天凌当兵了，怎么还跑回来了呢？”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能控制住，朝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下，因为孟章现在的身上还都沾满了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路上出了什么大事，他也紧紧地闭上了嘴，不再上前跟孟章乱搭话。

良久后，孟章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