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孙孟章（2 / 2）

“我儿孟章马上就到束发之年了吧？”

父亲坐在对面假装无意地幽幽说道。

“是，还有不到半年。”

少年埋头回答道。

“按大素朝律，已经可以充兵了，我儿有这方面的志向吗？”

少年停下了手中的碗筷，振振说道：

“父亲从小便教导我男儿当无畏乱世，心存高远，志向四方，孟章谨遵父亲教诲，唯父命是从。”

公孙靖脸上的笑颜再也掩盖不住，随即惊喜地说道：

“告诉你孟章，为父今天走运了，买到了一个可以光复我公孙家门的消息。在一月后，当今朝廷的右卫将军会路过东越城这里挑选善才贤士，为的是每三年一次的金桔花文武会，位列在前者可直接当任裨将。更何况现在乱世纷纷，朝廷尤其需要我儿这般骁勇的男儿，为父相信他见到我儿后一定会...”

“父亲，这件事，孟章需要想一想。”

少年仓促的起身站立着，低着头窘迫的说道。公孙靖微微一愣，加重了说话的音量：

“孟章，为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以前教你读书的先生也曾向我夸奖过你，说你出言得章，行事稳重。怎么这会儿变得这般幼稚。”

“想当初咱们公孙家也曾是王侯世家，曾号称代代出名将，但近百年来，家道中落了，没有出现一个能站在朝堂上为我公孙家立足的人，先祖积攒的声望和底蕴逐渐被我们这种不肖子弟败落。曾几何时啊，我公孙家也是这片天地的一根顶梁柱，我们公孙家的名号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们公孙家的人又有谁敢不高看呢！”

“可现在，为父沦落到每天起早贪夜经商，干着最卑微的行当也仅能够维持我父子二人的生计。这其中多少苦多少难为父也不曾停下步伐，更不曾向你提起此事。体肤上的艰辛为父尚可忍，但背着公孙家的名号却损不得一分半毫，你可知我每每听到那些讥讽的碎语，曾在多少个夜晚痛定难眠吗？”

公孙靖也站起来，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到：

“你娘去的早，为父尚已年近不惑，虽生逢和平之世，却没有通天晓地的满腹韬略，也没有拿的出手的武艺本领，为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要理解为父的苦心孤诣啊。”

“父亲，可我还有一些事没有...”

“孟章，此事你不必多言，听从为父的安排就是，光复我们公孙家的机会就在眼前，你难道要忤逆父亲吗？”

少年的话再次被打断。公孙靖情绪越发激动，双目圆瞪，瘦弱的脖子下青筋暴起。

“孟章不敢。”

面对倔强强势的父亲，少年只好作罢。父亲随后稍显平静，说到：

“这段时间你抓紧练枪，不要再经常出门了，家里和外面的杂事就交给你爹了，到时候在右卫将军面前好好展示一下我公孙家世传的枪术，也给那群久坐朝堂的人一个信儿，我公孙家英气尚在！”

少年抿了抿嘴，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傍晚戊时，小溪上游，一片高草地上有一大一小两位身影相邻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