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生一个(2 / 2)

何翱又轻踹了何必定屁股一脚。

不怪我恶习,只能说小孩子软棉的小屁股是真好踢,再加上何必定越发成熟,现在不提,再等几年就踢不了了!

一个月的寒假假期。

说实话并不长,但何必定却感觉度日如年。

闲置在家,无事可做,当真乏味至极,小时候热衷的动漫电影,现在回头一看,无比无趣,尤其电视机还是大背头,连等离子都不是,画质不好,看久了眼睛还会痛,就纯纯马赛克那种。

网上的人曾说有多么回忆过去,自己的童年又有多好玩,实际上大多都只是带有了时代的滤镜,如果真的穿越回来,你并不会感觉多有意思,2009年,没有智能手机、没有wif、没有网购、没有外卖……信息全方位的落后。

至少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是这样的。

何必定也是如此。

算是重活一世,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也就只有杜逅然了。

家里的电视,基本不怎么看,只是偶尔瞥一眼新闻联播,看看有没有产生蝴蝶效应,导致前世与这一世重大事件存在不一致的地方。

“互联网、游戏、电信,医药、电商、房地产等等……”

何必定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他从脑袋里一点一滴地记录着未来商机。

纵然有蝴蝶效应,但时代的大方向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重生而发生大变局的,他现在最大的困难其实还是年纪太小,手里没有太多启动资金……

外界的机会如此之多,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不亚于眼睁睁看着一座金山从指尖溜走。

“或许,我应该把心态放平,先赚上一笔启动资金再说。”

何必定打定主意。

他正琢磨着该如何下手时。

突然隔壁屋传来一声怒吼,

“我告诉你,你娶不起我女儿,就别耽误我女儿的时间,回老家,我女儿还有一大群好棒小伙等着娶呢!”

何必定眉头一皱,走到门口往外张望,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拖拽着一个青涩女子往外走:

“走,回家去,十万彩礼都给不起,就想娶我女儿,他想的倒是美!”

青涩少女眼眶湿红。

试图挣扎开中年妇女的拖拽。

但二人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

直到二人远去,何必定才悄咪咪地跑出去。

此时的何鸿蒙目光空洞,脸色苍白,像是丢了半个魂似的地倚坐在门边。

好吧……

何必定已经猜到,何鸿蒙前世小时与今生性格差别如此巨大的原因了。

“鸿蒙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何必定上前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那个老阿姨是谁啊?她怎么拉着优儿姐姐走了?”

何鸿蒙没有回答,他默默地坐在门边,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颤抖着手点烟,轻吸一口,只是这一口几乎就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泪水不断地往下落。

何必定没有脑抽地去打搅。

这是一个男人成长蜕变的开始。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社会阶层,意识到自己的贫穷,血淋淋的社会扇来的第一道巴掌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时刻。

这一刻的何鸿蒙,与前世何必定看到杜逅然在清华大学耀眼风采之时,一样的迷茫与落魄。

何必定就这样坐在何鸿蒙身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默默陪伴着,看着他手中的烟头一点点的燃尽,看着他烟雾弥漫,看着他眼神空洞无光,从下午两点坐到了晚上七点,直到朝春泥喊自己回家吃饭……

足足四、五个小时。

除了吸烟以外,何鸿蒙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屁股都没有挪动过一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必定打听了一下何鸿蒙的事,原来这已经不是两家第一次吵架了,早在几个月前,何鸿蒙把优儿带回家后,两家人就开始正式商谈婚约的事。

但每一次,都因为彩礼吵架。

岐城本土结婚没多大讲究,只要一个彩头。

结婚彩礼一般不会太多,普通人家给个几百或几千意思意思就算了,何翱与朝春泥就是这样,彩礼就不过两三千,最后都被外公外婆以嫁妆的形式给了夫妻二人。

准确来说,甚至是嫁妆比彩礼多了。

二人结婚时,何翱还没在杜老板的工厂里混。

也不知道为什么,杜老板与何翱的关系在小时候很是要好,想要当个类似于主管的位置,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也许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尊心吧。

但当他的父亲结婚养子之后,那些自尊心当然就不攻自破了。

因此结婚时,外公外婆补贴了很多,婚床、戒指、建房子的钱,每一笔账都跟外公外婆有关,直到现在朝春泥时不时都会阴阳怪气地说她手里的戒指,还是外公出钱买的,何翱一点表示都没有,叫人寒心……

每到这时候,何翱都会花五毛钱把何必定打发出去……

当然。

这样的娘家并非是每一户家人都能做到的。

优儿是外省的姑娘,老家那边彩礼很高,攀比之风严重。

谁家彩礼钱少了,身边就会有风言风语,甚至会被人戳脊梁骨骂,何鸿蒙一个普通打工人,再加上老爹死的早,从小都是何姨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家里没多少积蓄,如何支付得起十万的彩礼呢?

朝春泥长叹一声:

“为了筹集这十万彩礼,你何姨天天起早贪黑在外做工,白天五点出摊买早餐,九点去学校当饭堂阿姨,下午又得去卖小吃,每天晚上接近十二点才回来,为了让两小孩结婚,她也是豁出去了,这婚要是真的结不成,你何姨估计会很自责,怪自己没能帮上什么忙……”

三扒两拨,吃饭完,何必定走出大门。

何鸿蒙依旧坐在家门口,脚下满是烟头,头顶挂一盏垂垂欲坠街灯,飞蛾围绕着灯光旋转,投射下斑驳的光影,他就那么寂静地坐在那,如同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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