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四十(1 / 2)

下方客位上坐着的白云观观主老眼微眯,沉声道:“梁老爷,这两日,本观主听说了一件事,特来向梁老爷请教真假。敢问城东那间青云观,可是您开的?”

仙师消失后这五年,白云观经历了从巅峰到谷底的变化。

第一年,因为仙师刚显灵,百姓们对白云观的崇信达到了顶点。

第二年,青云观突然冒出来了。新建的道观,又大又漂亮,道士也多,都有道碟,老破小的白云观根本比不上。不过此时仙师显灵的余威仍在,百姓仍更愿意去白云观上香求拜。

第三年开始,忽然有传言,当年仙师之所以降临白云观,那不是全城就白云观一家道观,没得选吗?如今有了崭新宽敞的青云观,仙师肯定会选更好的落脚处。

这一传言在百姓间广为传播,再加上有“风水轮流转”一说,都开始相信仙师下一次会在青云观显灵,信众们渐渐转向了青云观。

到了今年,白云观已经门庭冷落车马稀,城里的大户们也不再给观里捐钱。

白云观的几个道士,修道几十年,说到底也只是凡夫俗子,况且,早就过惯了奢侈日子,让他们再吃青菜豆腐度日,那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迫切想要扭转局面。

这不,听说了青云观可能是梁崧在背后搞鬼之后,真远道长立马上门问罪。

“观主何出此言?”梁崧一脸惊讶,“梁某又不是道门中人。”

“梁老爷就说,是否与你有关吧?”

“真远道长是在质问梁某?”梁崧重重搁下茶盏,面露不悦之色。

梁家巨富,在这一县之地,连县太爷都不敢给梁崧脸色看,白云观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敢。”真远道长咬牙退让,仍是追问:“梁老爷,白云观与您府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您为何要为难于我白云观?若梁老爷仍对当年令公子未能被仙师带走一事耿耿于怀,那也是令公子运道不够——”

“行了!”

梁崧喝了一声,他可听不得别人唱衰他儿子。

况且,当年涵儿没被仙师带走,他谢天谢地都来不及呢。

“真远道长你自己也说了,我们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梁某每日忙着挣银子,忙得很。那青云观,梁某不过只捐了些银子。”

“梁老爷为何要给他们捐银子?”

“为何?我银子多呗。”梁崧哼笑,“你们白云观,也没少收我的银子吧?”

“这……”被揭短的真远道长讪笑。

那倒也是,不过,那都是以前了,自从梁少爷拜师失败后,梁老爷再没给他们观里捐过钱,还说不是记恨当年之事?

“梁老爷有所不知,那青云观,就不是个好东西。青云观的道士根本没有真本事,他们哄骗信众。最可恶的是,他们还诋毁我们白云观,散播对白云观不利的谣言。可惜百姓愚昧无知,信了他们的谎话,这才与我们白云观离了心……”

梁崧不想听真远絮絮叨叨地诉苦卖惨,打断他的话,道:“正如梁某前面所言,梁某不是道门中人。白云观和青云观的恩怨是你们道门事务吧?自家事务,自家解决,观主来找梁某,不及直接找上青云观观主有用。”

“怎么没用?梁老爷啊,只要您不再给青云观捐钱,您再号召大家不要去青云观上当受骗,凭梁府在此地积年的威望,此事不就解决了?”

让他不要捐钱,还要让他去号召别人不去青云观,这些他确实都能做到,但凭什么呢?这真远老道算哪根葱啊?真是马不知脸长。

梁崧当场婉言谢绝,正要把人打发了,就听到真远老头说道:“听闻府上有些‘难言之隐’啊。梁老爷,恕老道直言,梁府偌大家业,还得要‘有人’,才能接着往下传承。为了子孙后代,梁老爷还是多多积德行善的好。”

“观主何出此言?”梁崧冷下脸。

真远老道一脸得逞的奸笑,捧着茶,不紧不慢地将他打探到的梁府秘事说出:“自高祖至今,梁府男孙,代代活不过四十,我说得没错吧?”

“荒唐!”梁崧一口否认,“观主从何处听来的谣言?真是可笑。”

“是真是假,梁老爷心知肚明。”

“观主有何指教?”梁崧脸色难看,不知这老道打的什么主意。

“梁老爷可不要误会。本观主此来,其实是为了帮您,为了帮助梁府啊。”

“帮我?”会有这么好心?

“当年仙师在人前显灵,广施仙法,不过随手一挥,治好了不知多少人的身体。此事广为人知,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当年因老道我尽心竭力为仙师办事,仙师嘉赏我灵药一瓶。此灵药,能消百病,延年益寿。”

真远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瓶,显摆地晃了晃,很快收回。

“梁老爷难道不想要?”

梁崧怎可能不动心,压着心底的急切,问道:“如此灵药,谁会不想得到?真远道长,尽管开价便是。”

真远道长得意一笑:“青云观。本观主想将白云观的牌匾挂到青云观的大门上。”

原来这才是真远老道此行的真正目的。

白云观想借他的手吞并青云观,胃口真不小。

“此事……”梁崧迟疑片刻后,答道:“且容梁某好好想想,再给道长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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