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人(1 / 2)

萧潮走了一百里路,他所看到周围的人物和景象,是那么的舒适自然。

农民为了生活而耕作,老牛甘如吃苦在田头,

还有那小童骑牛垄上,青年男女嬉戏在河涧。

空气如此清鲜,山野如此空旷,令人神怡。

萧潮的心情焕然一新。

又走了五十里路,走出山的曲幽之径,来到江洋之岛,难得一片安逸。

这是萧潮看到的。

他喜欢这里,便在这里居住了下来。

萧潮投靠在一位依山种地的老伯家中,这位老伯有个豆蔻年华的女儿,她的名字叫蒙恩恩。

父是勤勤恳恳的老父,高高瘦瘦;女是娇娇弱弱的少女,总需依靠。

两父女相依为命。

因为那位父亲有顽疾,少女常搀扶着其从小屋中出来,走下楼梯级,半卧在闹市中,看人来人往。

萧潮喜欢这里纯朴的生活。

三月里,萧潮会走在攘攘挤挤的街道里,去享受那淅雨沥沥,花伞扬起,撑成一片天的场面,他还喜欢撑着雨伞,在雨中与少女蒙恩恩踏起脚,嬉戏水花,甚至,萧潮会丢下雨伞,在街中扬起舞来。

街中的人看呆了,这舞起的少男为少女会让他们也一起参加这集体的舞蹈。

萧潮还喜欢上山采药,为老父摘点中草药,熬成膏,敷到其顽疾患处。

邻家小女孩小娇也喜欢跟着这位哥哥,还喜欢与这位哥哥出去玩;

她还喜欢从中作弄萧潮与少女蒙恩恩的事。

比如在雨中跳舞,小女孩小娇会在他们面前摆弄,叫他们哭笑不得。

半岛唯一的不好就是有海船经过……海船经过有什么不好?

海船经过时,那些横蛮的海船人会撸家劫舍,寻找猎物、食物、财物。

有一次,那些海盗劫持了小女孩小娇离开半岛,乘船逃去了,当时,萧潮与少女蒙恩恩在山上为老父采药。

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片狼藉,邻家老父摊在地上,对萧潮痛心地说:

“我唯一的爱女也被人掠走了,萧潮,求求你,请你把她带回来。”

萧潮默默地答应了,但追出到渡头中,海盗船已不见踪影了。

萧潮很沮丧,回到老父家中,为老父说了些安慰的话:

“您放心吧,我会把小娇带回来的。”

老父虽然已得到一点点慰藉,但自知难以寻觅爱女小娇的,竟日以继夜,憔悴损,下了黄泉。

萧潮把老父埋葬在东海边,好让他看到小娇的回来。

在此过后,萧潮觉得半岛的生活并不得那么平静,他呆在老父的家中也不那么舒适了,虽然家中物品摆的错落有致,阴暗的家室内可以得到一丝丝的寂静,但萧潮不再有以前的那份心情了,回不去的东西想抓住也抓不到。

又在那么一次,另一帆海贼船将少女蒙恩恩也带走了;

萧潮在老父昏暗的家中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就又戴上了他的君子剑,即身离去。

尽管追赶不上海贼船,但本仗着船家的技术毕竟亦常驻江海,加之帆布,亦浩浩荡荡地追去。

一船里的正义丈士,满腔热火,愤然为贼寇劫取自家的粮油、珠宝、妻儿而挺身而出,甚至有些妇仁之妇哀啼着,哭闹着,直叫人心烦躁。

风高日下,海水往中流,风帆也顺着风,往东飘去。

人们在船舱上,无遮阳之物。厉日当空,干渴难顶,饥饿交加,令人头昏目眩。

于是有人在中间埋怨;

樱子庄的陈老板说道:

“那妾侍,供手干他人又何妨,他奶奶的,竟叫老子为你吃苦!”

还有很几个痛失儿女的老伯在哭天哭地,求上天给回其儿女。

哭声之动容,令朱老板斥诉:

“你们在这里哭什么,回去后我就善开粮仓,救济你们这帮难民便是,好…好让你们养好在家儿女,…唉…”

却知劝不服,便走开一旁。

萧潮亦一直站在少女蒙恩恩老父身旁,安慰着他。

金钱庄的陶老板骂道:

“早知道在这船里活活受罪,不如当初当时掉钱下大海算了!”

粮仓的朱老板苦苦呻嘶:

“回家粮食,让其取三千勺又如何,何必在这里受苦呢,哎……”

金钱庄的陶老板喊道:

“假如你们没有儿女,我可以捐一些钱救济你们,让你们有强壮的身体,再去生儿育女……”

药材店的封老板亦附和道:

“本药材店亦可捐出人参,虫茸给你们,让你们早日生儿育女。”

樱子庄的陈老板更是仁义,说道:

“你们没有儿女的话,本庄收留有很多孤儿,可给你们抚养吖。…又是我那薇妾儿…”

说得激动之际,竟眼角出泪花来。

萧潮知道乡亲们的大度和好意,亦为他们奉献出那老父的房子。

波光暗影,聚散离别,本是随风飘散的事情,却在此遇上了乡亲们的情愁、悲欢离合,却就是个真情的故事。

船只跌跌撞撞,此起彼伏,经过一天一夜,来到一个狭长的无人岛上。

戏壁的沙滩本就干渴无比,遇上了大海洋的沙滩却变得如此温润无限。

沙滩上停留有三只船。

乡亲们下了船,就往丛林里面走。

沙滩的轨迹是永远磨不灭的记号。

丛林里面是什么?

是猛兽?是毒蛇?是巨蟒?还是吃人的人?

那些不能预见的人心,你又能看清楚多少……

萧潮与乡亲们往丛林里面走。高大的树林下是那茂盛而高的猫草,猫草中间有条路直往里面走。

丛林深处,有一个族落。

那里一边高山流水,青山绿树;另一边无际平原,无垠绿地。云雾初开,飘向远方的无边界草原。

这里却是海盗的住处……

在这里的人们放慢着脚步,在观看外面刚来的人;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里的茅房,这里的街道,这里的一花一木,他们似乎都已习惯;

他们要在这里安家乐业的。

这里究竟是世外桃源,或是俘虏人心的地方?

只见这里的人们衣着华丽而朴素,性子温文儒雅;

见到外面刚来的人,微微颔首示礼,不一会儿,为首的几名大汉过来了。

这几名大汉却不是谁?正是那海盗贼飞、贼庄、贼雄。

据说,这三兄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海盗贼三侠,他们既不偷心,也不偷人,更不会偷银,偷取粮食。

但乡亲们的儿女、银票,粮油等都往哪里去了呢?

乡亲们不解。

贼飞等三兄弟领着族落的乡亲们进到村落大地,摆了宴酒邀请他们入席。

萧潮便与相亲们共左二席,贼飞村落的兄弟坐了八席。

厨子里立即杀得牛羊弄得好菜,便已献上。

贼飞说:

“今天是本族齐天共地的日子,幸得外面的朋友到来,真是蓬荜生辉,来,大家喝一杯。”

便举上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金钱庄的陶老板借着酒意说道:

“敢问贼飞村长,咱们半岛的银票是你们劫取的吗?”

贼飞说道:

“此话何解,陶老板本族落上岸还要到你的银票行取钱呢,怎么会劫取你票行的银票?”

粮仓的朱老板问道:

“那粮油呢?”

“朱老板,你也见笑了,本族落种有五千亩花生地,每值夏季,我们都会派人将晒干的花生拉一大袋货船到你家油店里换取粮油回来,你这也不就是无稽之谈吗?”

樱子应的陈老板说道:

“贼当家不会就拿我的妾侍当寨夫人了吧?”

“岂敢岂敢,樱子应的陈老板也为你的妾侍到来这里了吗,有失远迎。”

然后乡亲们的儿女,其他商家的被劫东西也不知踪向。

萧潮喝着汤,回忆起刚下船的时候,沙滩的脚印是从岸上的两条船延伸到丛林里面的,那脚印很深、很清晰,绝不像过了黑夜潮起推掉了脚印的痕迹;

在进来丛林的那条狭小的道路上,萧潮也发觉掉有很多粮米,那也绝不像林中的野兽噬食稻谷的景象;

还有,族落的人们似是对他们微笑,但微笑得很牵强。

酒过三巡的状况,那里不言而喻。

足见热闹非凡的呼声喝语,还有酒醉倾诉的状况。

萧潮似乎以不胜酒力,伏在台上睡着了。

有许多乡亲们被扶着进入客房,有些老板被少女们搀扶着进入到贵宾房去。

还有很几个乡亲在此酩酊大醉,在台子上,被几个大汉仰天抬着四肢搬进客房。

萧潮自然是自己开溜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他走开了。

趁机,萧潮也带着蒙恩恩的父亲离开了。

蒙恩恩的父亲没有醉,他被萧潮带到了屋后的一棵芭蕉树下,观看族落人们搬抬醉汉们。

醉汉们根据不同的身份,被带到不同的客房里。

第二天醒来,乡亲们竟面目全非。

他们既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也不需要知道要往哪里去。

他们安心地在这里生活,变成族落一员。

其至,他们的脸已经不是原来的脸,已经被笼罩上一层厚厚的人皮,辩不出是谁。

萧潮为蒙恩恩老父惊呆了,这个岛上只剩下他们这两个外来人。

与其说是被突入其来的状况所吓怕,不如说是这个岛太可怕了,它居然俘虏着人的心,使他们成为这个岛的子民。

那不是甘心诚拜,而是虏劫欺诈;

萧潮觉得他应该推翻这样的事情,这样不和谐的氛围,虽然它表面上是平静的。

被骗着过日子真的幸福吗?宁愿痴痴条条,懵懵懂懂,不知时日过……?

有时被骗着过日子也挺好的,甘心地受骗,或活在懵懂中,不知情中。

甘心地受骗又比活在不知情中药深刻,那是一种需要的生活,但当它被打破得支离破碎的时候,他会重新地生活。

而活在懵懂中,是否又是一种智慧?

而活在不知情中呢?是否也是影子?

这里是不是骗,而是傀儡。

所以,萧潮与蒙恩恩的父亲乔装成岛上的子民,混进了一间居屋,为岛上的人民过起平静的日子来。

在许多日子里,萧潮日出而作,日夕而卧,他在想,这样的田园养居生活真的应推翻吗?

在某一天里,萧潮与蒙恩恩的父亲耕作在垄上,看见远处的花朵开得灿烂,在阳光的日子里,它的确很美;

那花儿开花结果后,果子里全流出白色的果汁,这让萧潮感到灿烂后归于死之的感觉;

萧潮走回自己的房子里,当老父想抽下第一口从蒴盆上提取下来的汁液经过加热蒸发后的粉质时,萧潮一把拍开了老父的烟斗。

老父说:

“萧潮,我很寂寞,你还是让我抽吧?……”

萧潮不作声,说道:

“如果每个人都寂寞,那怎么办?”

老父疾痛而泣,说道:

在这里日出而作,日夕而卧的生活,已经使我感到疲倦厌恶,这里的人又不认识,使我感觉到寂寞……萧潮,什么时候能找到我的爱女恩恩哪!

最后,竟从难忍的空虚寂寞中化作无边际的无奈。

萧潮安慰过老父,他先告诉老父要忍耐,他已经对此事情有些头绪。

表面的安静,内里的扩张;

表面的闹市繁华,实际的黑心交易。

这里,有你想象不到的世界;

这里,就是“安逸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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