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死无生（2 / 2）

他自个儿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在等待上餐过程中，他四处张望，体验着提升后的感知力。

“哎，小朋友，老道看你根骨不错，在这儿相见，说明与我有缘，要不要来算上一卦？”

突然，他的左肩被人拍了一掌，随后一个略显苍老的男性声音在他的耳边飘过。

江十笙挑了挑眉。

他明明此刻全身心投入到观察周围的情况，为何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了自己。

『难道我这么快就遇到了那种大隐隐于市的神秘高手了吗？』

带着这般惴惴不安想法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去，看清了来搭讪的家伙外貌。

此人破烂道袍打扮，一头斑驳的黑发中掺白，样貌蜡黄，十分符合江十笙心中那种历经风霜的老道形象。

现在，这位中年道士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前辈你好！”

江十笙礼貌地同他打了一个招呼，但心中还是对他突然的到来充满了警惕。

他用意念与天道系统沟通：

『这个道士要是对你的宿主图谋不轨，应该能像对付三尾妖狐一般用雷劈他吧？』

【暂时未侦察到中年道士的可诛灭等级，故无法行使代天行罚权能。】

『那要是我这个宿主真的有生命危险呢？』

江十笙每次询问，都格外加重了“宿主”二字。

他这是想用这种提问方式告诉天道系统的意志，自己的性命与它的存亡是挂钩的。

因为，目前他要是遇上无法应对的敌人，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尚且来路不明的天道系统了。

【宿主抱歉，代天行罚权能目前无法使用。】

但天道系统似乎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程序，并没有对他的宿主身份的安危产生任何响应。

见状，他不禁暗骂道：

『坑货玩意儿，是不是我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还要杀我这个宿主啊？』

【会依据宿主的行为产生的因果，判定可诛灭等级，决定是否降下天罚之雷。】

『嘿嘿，系统你真幽默！我就开开玩笑，我可是三好青年，怎么可能行恶人之道呢。』

眼见越聊越没谱，江十笙于是赶快中断了这个话题。

『看来当下场景只能自己来应对了。』

突然到来的中年道士并没有关注到江十笙丰富的内心活动，他在得到江十笙的问好后就自来熟坐到了他对面。

中年道士继续诚恳地向江十笙兜售自己的算命服务：

“小友思考得怎么样呢，老道算卦求命乃吃饭本领，不灵不收钱的。”

『嚯！怎么突然感觉你有点像是看我年轻好骗才出现的神棍了。』

江十笙望着对方露出一脸贼兮兮的模样，开始怀疑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神棍了。

江十笙想了一会，捏造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准备以此来打发走他：

“前辈，我是不信命的。因为倘若从他人口中提前知道了未来的吉凶，那么做起事来就会变得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失去本该有的冷静思考与应对，最后还是落得一个遗憾下场。”

“小友的理念是有几分道理。”

中年道士听到江十笙的理念，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竟若有所思地赞许起他来。

“那我能问一下前辈为什么出现在此地吗？”

江十笙见这个中年神棍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随口聊起他的来意。

“哈哈哈，学艺出门，不就是为了讨口饭吃吗？小友能在东华市，贫道为什么不能呢？”

中年道士并没有因为江十笙拒绝了他的算命而苦恼，笑着对他答复道。

『这个家伙是在试探我吗？』

江十笙皱起眉头，重新盯着中年道士观察起来。

“那前辈给我算一次命怎么样，事后我请你吃顿饭。”

思考片刻后，江十笙主动又提起了算命这件事。

“小友不是不信命吗？”

这中年道士疑惑地问起了江十笙前后对算命这件事的态度变化。

“主要是突然发觉最近诸事不顺，想看看有没有缘由。”

这不是谎话，他出门拿个外卖被雷劈，带女友回家还差点被她吃了。

当然，令江十笙改变主意的主要原因，是他突然想到了他的妖怪女友说过有人需要他的人类身份。

他站在妖狐古玲珑的立场去理解这句话，应该是她在为妖族同类渗透进东华市在做伪装工作吧。

『难道表面平静的东华市再过不久会有一场牵扯到妖族的大变动吗？这个中年道士出现在这里也有这部分原因吗？』

江十笙思维活跃，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位神秘的中年道士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行。”

中年道士见来活了，报酬也不错，于是干练地应诺下来。

江十笙自觉地将左手伸出，摆到了中年道士面前。

但恰逢中年道士从袖口变出了三枚铜钱和一块龟甲。

中年道士望着江十笙朝他摆出手相，诙谐一笑道：

“小友，你是在消遣老道吗？老道不是天桥上那种卖艺的老太太老公公，不用看手相的。”

“哈哈，让前辈见笑了。”

江十笙发现自己闹了笑话，赶紧用尴尬的笑容掩饰起自己的无知，并将手收了回来。

接下来，中年道士开始为他算命。

他熟练地捻起了三枚铜钱，迅速从江十笙脸上划过。

三枚铜钱在划过他的脸部时闪过隐晦的光芒，仿佛是从江十笙的身体中抽取了什么东西般。

铜钱闪过间，江十笙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等他回过神来时，中年道士已经将这三枚铜钱掷入了龟甲中摇晃。

片刻过后，中年道士将三枚铜钱一一排到桌面上。

江十笙仔细地观察到有两枚反面，一枚正面。

于是，他好奇地询问这位疑似神棍的前辈：

“前辈，如何看卦象呢？”

“根据卜卦道具与相应的卜卦之术而定，就比如我为你占卜的方式，不能仅仅被表面的铜钱正反面迷惑，还应该注意排出铜钱的次序与构成的方位。除此之外，在卜卦过程中，我手中的龟甲发出的声音与颤动也告诉了一些大致的卦象预兆。”

中年道士很热心地为这位事主解答自己的卜卦之术。

『呃，神棍的学问真是一句也听不懂啊！』

“那前辈你算出什么来了吗？”

江十笙在心中吐槽一句后也不去纠结卜卦之术的原理，问起自己的卦象。

中年道士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先慢慢收起三枚铜钱。

铜钱之中再次闪过隐晦光芒，只不过这一次它们是回到江十笙的体内。

江十笙的意识突然产生一种补全的畅快感。

『这家伙绝非凡人！』

他本人这才后知后觉，在心中惊叹起刚才中年道士的卜卦之术神异。

“小友的卦象十分简单。”

中年道士在认真思考与斟酌一番后，对江十笙说道：

“小友一生吉凶贯身，但同样也祸福相依，是一位有大气运大因果之人。”

『这算是在说我有天道系统这种外挂相助，能一步登天吗？』

但中年道士的下一句话却让江十笙的心情降至冰点。

“不过，此身注定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