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间暗流涌动（1 / 2）

玉榭阁楼，傍溪环流。

牌匾上刻有两个龙飞凤舞的金字——道一。

“太上微光，护我真灵。”

“五兵斗裁，斩魂削魄。”

“邪祟魔秽，亡形灭神！”

青年道士段厉阳雍华道袍披身，嘴里念念有词。

他并指为剑，向被困在拘阵中的凶煞鬼物挥去。

段厉阳的指尖中迸发出一道金光，射进了这凶煞鬼物的天灵盖。

顷刻间，鬼物发出“呜呜”的瘆人嚎叫。在被金光击中后，其浑身弥散的黑气开始不断荡灭，很快便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不错！本家的《太上混元经》修炼得有几分水磨功夫了。”

在段厉阳背后，站着一名白须老者，拍手夸赞起刚才他的所作所为。

白须老者精神矍铄，腰杆挺直，不见暮年衰败之色。

“不负师傅期望，弟子已除去窜影鬼。”

他刚才祓除的凶煞鬼物并非阳间怨念所生，而是来自地下阴间的污秽灵体。

窜影鬼是罕见的喜欢在白天行动的鬼怪，能靠着从人类的影子中吸食精气不断成长，而且精通掩盖气息与逃逸，很难捕捉与驱逐。

若不是靠着面前这位白须老者、他的师傅指点，段厉阳判断以他现在的道行可能还抓不住这只阴间鬼物。

“厉阳，看你脸色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

白须老者看见自家徒弟祓除鬼物后，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于是关心道。

被师傅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段厉阳先是尊敬地行鞠躬师礼，然后才开口说道：

“师傅，我跟随你下山来到东华市还没过半个月，但在此地祓除的鬼物已经不下一掌之数，遂有一问相求。”

“你应该是想问，为何东华市近来频繁闹鬼，是在怕要有什么了不得的凶煞要出世吧？”

白须老者准确地道出段厉阳的所想。

“呃，弟子苦心修行，不惧妖魔鬼怪，再说降妖除魔本就是我青界山太清派的出世重任。”

段厉阳一时语塞，但还是很快接上师傅的话。

段厉阳与他的师傅来自当世鼎盛的道教三派之一的青界山太清派，尊崇的祖师乃是太上老君，根基与底蕴极深。

他作为白须老者的嫡传，更是一名根正苗红的游历道长，熟知门派各类事务，道行也不浅。

否则也不会跟随师傅出世游历，祓除阴间鬼物。

“厉阳，你还记得师傅入门时和你说过的修行的四个境界吗？”

白须老者在知晓徒弟此刻的疑问后，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循循善诱地提问道。

“弟子记得。”

段厉阳不明师傅的用意，但还是从脑海中翻找出这段记忆回答道：

“第一境界，炼脏期，炼五脏五行，化后天浊精为先天元炁。”

“第二境界，返虚境，阳转于丹田开辟紫府，阴转于泥丸宫勾连神胎。”

“第三境界，化玄境，紫府破碎结丹变，勾神通幽阳神变。”

“第四境界，种道境，凝结道果，羽化登仙。”

白须老者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待他说完后才开口继续说：

“这些都是祖辈先人对于修行的境界总结，只是大概，其中玄奥道理还需自行参悟。”

“弟子知晓。”

段厉阳乖巧地应和师傅的嘱咐，并等待他回答自己心中的疑问。

“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这个阶段该知道的，但为师想了想，你目前的烦恼与它脱不了干系，也就不打算隐瞒了。”

白须老者抚了抚自己雪白的长须，幽幽道：

“其实道教从开派以来，用无数血的教训还总结了一句修行禁忌，那就是——墟世无飞升，古法定入魔。”

“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段厉阳不明所以。

“自道教有记载以来，阳间便是三千大道残破、天地权柄遗失的破败墟世。”

“在这个大前提下，没有人能证道飞升；而上古之法是感悟完整天地的全法，但在墟世修炼必定走火入魔。”

后半句还好，关于上古之法的禁忌，段厉阳略有耳闻。

但对于前半句话，段厉阳如遭晴天霹雳，不可置信地看向师傅，诧异地质问道：

“师傅，当今修真界除开我们道教三派，还有镇世三司、外师六道与诸多名门望族存世，他们的底蕴深厚、道法玄奥，如此盛世，何来破败墟世一说呢？”

“这就要从上古时期一个关键事件说起了。”

面对徒弟的质问，白须老者没有愠怒，继续老道自在地说道：

“上古天庭陨落！”

“在道教创立最初的秘辛记载着一场灭世大战。曾经执掌三界诸天秩序的是上古天庭，来自阴间的九幽魔主成道之后意图取代天庭，逆转阴阳两界秩序，与天庭之主玉皇天帝展开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灭世之战。”

“那一战无数仙神诛灭、洞天破碎，颇有纪元毁灭之迹象。”

“那一战以天庭陨落结束，玉皇天帝与九幽魔主双双销声匿迹，位列仙班的各路神仙也纷纷失踪，落得一个两败俱伤、没有赢家的结局。”

“对于三界的众生来说，更是一场灾难。因为天庭陨落之战以后，作为天道根基的三千大道与天地权柄，分别残破与遗失，从此飞升无门、仙神不再。”

“原本稳定的三界秩序也彻底崩溃。仙界消失，阳间破败，阴间下浮，之后就迎来了从古至今的墟世。”

听到这儿，段厉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师傅这番话彻底刷新了他过往对修真界的认知，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唉，你瞧你师傅这唠叨劲，话又扯远了。”

白须老者拍了拍段厉阳的背，结束了对上古天庭陨落之战的讲述，宽慰起自家徒弟：

“哈哈哈，厉阳你不必这般惊慌。你现在就当师傅讲了一个真假难辨的民间故事好了，你日后修行到更高境界还是以自己对天地最真实的感受为要。”

段厉阳点点头，放松下来。

白须老者回到正题，回答段厉阳最初的疑问：

“师傅会带你来到东华市游历，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此地会出现千百年难遇的百鬼夜行之灾。这场百鬼夜行据门派掌门师兄说涉及到了阴间的上浮。”

“你师傅我主动拦下这次事务，是有一种预感。”

“此地的变动，将会改变阳间持续了上千年的墟世局面。”

......

回到那片森林中央的空旷草地上。

江十笙虚脱地倒下，躺在了草地上一动不动。

许久过后，他才转过头，目光呆滞地望向那片大面积裂开的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