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屏南县，

城中一处平民居住区，房屋稀稀落落，几座甚至低矮破旧。

其中一旧屋内，里屋偶有老者的咳嗽声。外屋一羸弱男子苦眉愁眼，一中年女子踩着简易织布机，织布机闷声响，上面一块麻布才半成品。

男子叹道：“祥子还在的话，李家还能送几吊钱过来，现在都没钱给爹拿药了。”

中年女子闻言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家一年前，突然被一伙江洋大盗上门洗劫屠杀，财物被抢掠一空，全家上下包括下人奴婢，全都被杀无一人幸免。

曹姓的这对夫妇有一小子曹祥在给李家小公子当陪读，闻言如五雷轰顶。赶去现场，衙役通报没有找到李家少爷和少夫人和小公子尸体，原来李家少爷在府城，少夫人携小公子去了府城。曹姓的男子和妇人送了一口气。

哪知一天后传来消息，少夫人的娘家宋家早在前一天都已经被一群高手灭门了，宋家老爷夫人，儿子女儿女婿外孙全无死不见人，活不见尸。包括府上所有奴婢杂工都失踪了。宋家府邸被火烧个精光。

大家后来估计兴安城宋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灭门。而屏南县的李家，应该是被连累的。

于是屏南县的人三缄其口，不敢谈论此事，就连县衙也只是立案了事。曹姓夫妇去县衙询问自己儿子的踪迹，县衙一问三不知。

一年来，男子和妇人只能在家中悲伤，家里老爷子闻听此事，渐渐病倒，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男子上前为妇人擦拭眼泪，“明日我早点去摆字摊，也许运气好赚的两个铜钱。”

妇人点点头，“你可要注意身体，你若是垮了，这家就没了。”

男子黯然伤神。

忽然暗处有声音轻声叫道：“爹，娘。”

妇人伤心道：“我这是想念祥子太深，竟然听到他叫我。”

男子神色伤怀，“我也是。”

又是声音传来：“爹，娘，我回来了。”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

“啊，真是祥子，”夫妇二人不可置信揉揉双眼。妇人赶紧跨步上前，抓住眼前凭空出现的儿子的双手，打量一番。

虽然眼前之人高大壮实一点，确是自己儿子无疑。一把抱住痛哭不已。

待夫妇二人平静下来，室内传来老人声音，老爷子也听到动静。

夫妇把曹祥带进内屋。

内室一张木床，躺着一古稀老者，已经双目无彩，脸面枯槁。

曹祥上前握住瘦骨如柴的双手，泪眼汪汪叫道：“爷爷。”

老人双眼亮光，嘴角带笑，微微咳嗽。“好孙子，”口舌还是比较清晰。

曹祥把一年多来自己的经历简述一下，夫妇听闻欣喜忧愁参半，老爷子用手摸摸曹祥的头。

妇人道：“祥子我给你做吃的，相公你去买点肉。”

曹祥拉住自己父亲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银子。看到家里比往日更加清贫，连爷爷的病都没钱买药。曹祥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不久，

男子采买了丰盛肉菜，还带回老爷子的药。

一家难得饱餐一顿。

老爷子喝下煎好的药，思索良久。

他叫来男子，让他把墙角的一个木箱般来。

箱子打开，从箱子底部翻出一块方形铜牌，铜牌一面一个“曹”字，另一面一朵月季花。铜牌上面还有一个小孔，应该是用绳子穿过，系在腰带上。

老爷子道：“这是你太爷的牌子，你太爷来自郡都的曹家。”

曹祥早已了解，大唐国有五郡一京都，他所在乃是长冀郡，长冀郡除了郡都，郡下面辖制四个府，其中一个府就是兴安府。而屏南县是兴安府辖下的一个县。

“当年曹家突发变故，曹家家主为郡牧大人办事，死于意外。曹家三个公子开始夺权争位。”

“曹家三公子分别叫，曹万山，曹万海，曹万水”

“你太爷排老三，就是曹万水。从小喜文厌武，那时候刚考上秀才。但是由于没有武道修为，你太爷身边就没有人支持。太爷身性洒脱，就离开曹家，各地游历去了。”

“曹家最终大公子曹万山夺得家主位置，二公子死于非命。太爷不喜兄弟之间的血腥无情，不回曹家。最终在此居住，娶当地女子为妻，在此传宗接代。”

“可惜我无能，致使家道中落，害你们受苦。”

男子呜咽倒地，痛哭是自己无能。

老爷子继续说道：“曹家乃郡牧大人的亲信，在郡都还是算有些影响力的，你可带着你太爷的牌子，投奔曹家去。”

曹祥道：“如今曹家不知是哪一代掌权，这牌子好用吗。”

老爷子道：“我也不知，你就当是去碰运气吧。”

“况且，依你所述，你不适宜呆在屏南县，那些人为了追杀少夫人，难免会来寻你。”老爷子严厉道。

妇人连忙点头，“我儿你可不能有三长两短，那待何时去郡都？”

老爷子道：“现在就走，避免夜长梦多。”

妇人马上哭啼起来。

男子孱弱无力靠着墙壁。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现在我们一家就靠你祥子了，祥子你日后有所作为，你父母便有富贵可享。”

妇人赶紧止住哭声，不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