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世间亲情（2 / 2）

“那，我去叫义父过来？”荆垣看着鲸落，小心翼翼问道。

鲸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

容湘起身：“那我去叫。”她跑到荆叶刀的院子，荆叶刀正在准备吃饭，就被容湘死活扯了过去。

“义父，坐。”荆垣道，“我给您盛碗汤。”

荆叶刀坐得有些拘谨，他的对面就是鲸落，但是鲸落埋着头，就是不肯抬起来。

“落儿。”荆叶刀试着喊了她一身。

鲸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

说实话，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荆叶刀，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容湘，毕竟这些人，曾经和现在，在明面上，都是和她站在对立面的。

荆叶刀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盐水鸡，局促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什么都让厨房做了一些，你尝尝味道如何，不喜欢的话，我就让厨房重新做。”

鲸落看着碗里的鸡肉，抿了抿嘴，开口道：“谢谢，我，我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

她这些年来，活下去都是问题，又怎么会在乎吃什么呢。记忆里，还是师父在的时候，会问她想吃什么，然后孤留仙人就会让荆垣去做饭，师徒三人一起坐在石桌旁吃饭。孤留仙人总是会夹一些她不喜欢的菜，说她挑食，而她总会趁孤留仙人不注意，把菜夹进荆垣碗里。

荆垣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以前，鲸落总是不爱吃秋葵，嫌它味道太奇怪，孤留仙人就去买了一大袋秋葵种子，种了一大片秋葵，让他明天都做，然后逼着鲸落吃。

那会儿，鲸落总是会故意引开孤留仙人，然后把秋葵全部夹进他的碗里，跟他卖可怜，撒娇不肯吃。

可孤留仙人走了之后……

她过得太苦了，苦总是比甜更让人记忆深刻。她被痛苦包围太久了，久到她都变了，变得不爱笑，变得不敢再去跟别人索取一点点好了。

现在若是跟她说，她以前还会撒娇，恐怕她自己都不会信了吧。

他明白，在鲸落的心里，这里的一切，其实都是属于荆落的，不是她的，她已经不敢再去要任何东西了，她的家人，她的亲情，还有这座屋子，那把长命锁。

她都不会要，这里，她也不会久留。

荆叶刀听到这话，心底一酸，抬手摁了摁眼角，制止住眼泪。

鲸落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舌尖触到食物的一瞬间，不由得掉了一颗眼泪。

容湘也想哭，但是她知道不能哭了，于是她不听往鲸落碗里添菜笑道：“那阿姐尝尝这些菜，都是特别好吃的，我跟你说，其实这些菜但是姨夫亲手做的，当年义姨娘就是被姨夫的手艺征服了，才嫁给他的。”

被揭穿的荆叶刀脸上涌现出几分尴尬，鲸落看向容湘，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她的心是软的。

“好吃。”鲸落对她笑道。

容湘笑道：“那阿姐就多吃一点，这样伤才好得快。”

“你看你瘦的跟竹竿一样，是想跟紫竹林的那些竹子作伴吗？”司徒泽往她碗里夹了好几块肉，“快多吃一点”

司徒泽的声音突然闯入她的脑海中，鲸落摇了摇头，把他的声音甩了出去。

……

晚间，容湘不肯回去，非要缠着鲸落和她一起睡觉，说是要把这些年来的缺憾全部补回来。

可是，缺憾又是怎么能补回来的呢。

容湘说是要讲故事哄她睡觉，结果讲着讲着，把自己哄睡着了，鲸落偏头看着抱着她手臂，睡得死沉的容湘，心底泛起柔情。

“阿湘。”鲸落轻声说道，“谢谢。”

“阿姐。”容湘半梦半醒之间，把她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