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如寒冰(2 / 2)

翌日,荆垣找了一架马车来,载着鲸落回了孤留山,他山上的结界重新改得更加牢固,只想多给鲸落一些休息的时间。

可回来之后,鲸落却奇怪了起来,不再是每天没完没了的练功,而是开始了一种特别有规律的生活。

每天早上,她会拿着一盆脏衣裳去河边慢慢洗,一洗就是一个时辰,然后抓一条鱼回来,在厨房鼓捣半日,最后做出一锅糊糊,她也不吃,就任它在那烧着。

午时,她会拿着一本书,坐到不知什么时候安置的藤条长塌上,也不知她有没有看进字,就是在那抱膝坐着,把一本书翻了一遍又一遍。

荆垣有些奇怪,但第二日,鲸落就来找他了。

“师兄。”鲸落道,“你给我念念书吧。”

荆垣看着她的眼睛,神差鬼使接过了书本,然后听着她的安排坐到塌上。

鲸落就坐在他不远处,抱着膝盖静静听着,荆垣念完整本书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塌上睡着了。

荆垣放下书,脱下了外衫,轻轻盖到了她的身上。

鲸落动了一下,荆垣以为她要醒过来了,却没想到她只是把外衫拉得更上来,盖住了半张脸,然后指尖死死抓着不松手。

荆垣忽然明白了,她这些天是怎么回事。

她在做一个梦,一个于泽还在的美梦,她一直醒着,可她却想着捂住自己的头,假装自己还在梦着。

你这又是何苦呢。

荆垣坐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

半月后。

无涯之海,九州司徒家,文渊楼。

案上奏折如山堆积,司徒泽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

于泽走近了,停在台阶下:“陛下。”

司徒泽闭目养神,问道:“事办得怎么样了?”

于泽道:“白家暗桩一事,已经按照国师的吩咐去办了,唐家最近确实忙了起来,没时间去顾那妖……鲸落的事了。”他本来想说“妖女”,但司徒泽与鲸落一事,他是清楚的,一时之间,不敢开口。

司徒泽睁开眼,抬眸看向于泽,于泽连忙垂下头,不敢看他。好半晌,司徒泽才开口:“她……如何了?”

于泽知道那个“她”是谁,于是犹豫一会,道:“鲸落,失踪了。”

“失踪了?”司徒泽问道,“什么叫失踪了?”

于泽道:“属下也只是知晓一二,那日,唐家派人去往孤留山,遇见了重伤的鲸落,后面,好像是她妖性大发,再后来,唐家无人生还,鲸落……也不知所踪了。”

司徒泽藏在衣袍下的手攥紧了拳头。

“但是。”于泽又道,“那日好像,还有两个人,上了孤留山,其中一位,似乎还是……”

“是谁?”司徒泽问道。

于泽道:“是,荆家家主。”

司徒泽攥着拳头的手松开了,他闭了闭眼,道:“下去吧。”

于泽抱拳道:“是。”然后准备退下。

“等一等。”司徒泽突然开口。

于泽停了下来。

“去,继续监视唐家。”司徒泽道,“还有,传我旨意,九州中若是抓到鲸落,不许伤人,将她送来无涯之海。”

于泽道:“是。”

司徒泽道:“只怕如今,诸家都在紧盯鲸落,不会轻易将她让出,多派一些暗卫,分散九州,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把荆家和鲸落的关系撇开,分散流言,不要让太多人议论,这件事,我只交给你。”

于泽应下:“是,属下明白。”然后退了出去。

司徒泽摩挲着桌案,低声道:“阿落,如今看来,只有我彻底统一九州,才能护住你。”

他大概知道,是荆叶刀和荆垣救了她,把她藏了起来,这样也好,起码她是安全的。

但是,若想统一九州,光靠司徒家是不行的,必须得多找一些帮手。

如今,最好的帮手就是容家。兖州容家,一向与荆家一起,不参与是非纷争,保持中立状态,以百姓为重,素有好名。

但是,同样,容家也不会肯轻易出手。

他忽然又想到了韩秉晨,那个在现在八家中好似并不出名的人。

一直以来,唐家在九州中独大,只有吴家与其交好,余下都是攀附,可谓是心头大患。

而韩家家主,虽然也是以利益为重,但是也颇有好名。

若是让韩家与唐家对立起来,那或许,就能得到一份极大的助力。

不过吴家向来与唐家交好,韩家又与吴家联姻……联姻?

司徒泽忽然弯起了嘴角。

他从一旁的檀木盒子里拿出了一张两指宽的纸条,提起朱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将纸条折了起来,用小竹套捆好。

“来人。”他唤道。

一个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司徒泽将纸条交给她:“将此物交给蛇女。”

婢女接了过来:“是。”然后慢慢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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