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荆落鲸落（2 / 2）

“家主！一旦被九州知晓此事，荆家必将不得安宁！”产婆说道。

江凝云跌跌撞撞摔下床，抢过孩子：“不许！这是我的孩子！你们谁都不许伤她！”

荆叶刀缓缓抽出长剑，闭上了眼。

“不！夫君！不行！”江凝云哭道，“我求求你！她是我们的孩子，不可以。”

长剑落下，产婆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江凝云难以置信的看着产婆的尸体，然后荆叶刀提剑出去，杀了一个又一个人，最后，整个院子，只剩下他们一家人。

荆叶刀丢下长剑，跪在地上，抱住了江凝云。

“我不会伤她的，我答应过你，我会保护好她的。”荆叶刀全身在发抖，

江凝云瘫倒在他怀里，失声大哭。

……

荆叶刀处理好了一切，偷偷带着荆落去了孤留山。

“仙人，我求求您，您救救她吧。”他抱着婴孩跪倒在孤留仙人面前，不停磕头，“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

孤留仙人叹了口气：“你要我如何救她呢？”

荆叶刀含泪说道：“我求您照顾她，让她留在这里，只有留在这，她才能有一条活路，只要她终身不下山，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

孤留仙人道：“她命数已定，你这又是何苦。”

荆叶刀道：“只要她不下山，就能安然度过一生的。”

孤留仙人见他苦苦哀求，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但是，她的命数，恐怕依旧不会改变。”他接过他怀里的孩子，荆落看见他，忽然笑了。

“倒是一个有意思的孩子。”他看着她，道，“从今以后，你便叫鲸落吧，一鲸落，万物生，希望有一日，你能明白你名字的含义。”

“多谢仙人。”荆叶刀对他拜了下去。

……

“那日，我在师父房间发现了他和荆叶刀的信，我那时才知，原来，我生来便是不被别人所容忍的。”鲸落望着窗外，眼中流下泪来。

“你知道吗，从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没有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他们不要我，是因为他们养不起我吗？”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我的出生，是不被别人所容忍的。”

“我跟师父赌气，偷偷跑下了山，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来，师父也不见了。”

“我找了他好久，但是怎么都找不到。还有很多的人想杀我。”

“我其实，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妖女，我也不想杀人，可是，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来杀我，我也只是，只是想活着而已。”

泪水大颗大颗从她眼中滚落：“从小到大，我都希望能有父亲和母亲，我也想和其他姑娘一样，可以依偎在他们的怀里撒娇。我也想活在阳光下，想有朋友，可是，可是我不能。”

“我生来便是一个罪人，便是一个妖怪，一个活该被天下所恨的罪人，活该千刀万剐。”

“可是，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杀了好多人，杀了好多人，我也不想的，可是那些人要杀我。我每天，每天晚上都告诉自己，是他们先起的杀心，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她逐渐抽泣起来。

是啊，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于泽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些痛恨外面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本应该有着幸福美满的人生，但她却要生活在刀光血影中，没有人疼惜爱护。

可是，他又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呢。

他清楚，那些人想要她死，是因为她心口的那颗珠子。

贪念，才是万恶之源。

他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抱住了她：“以后，我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以后，有我护着你。”

他闭上眼，欺骗自己，也欺骗她。

荆垣站在门外，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却又无可奈何。

五岁的时候，他的家族惨遭灭门，是荆叶刀路路过，救了他，本来荆叶刀是想送他走，但是他想要报恩，当时，他看荆叶刀怀中抱着一个女婴，就接过来替他抱着，荆叶刀一瞬间就愣住了。

后面，他跟着荆叶刀到了一座山上去，看他跪下恳求一个老人救他的女儿，他这才意识到，那个妹妹，似乎是不能活下去。

那个老人收留了妹妹，荆叶刀本来想带他回荆家，但他拒绝了。

“我留下来替您照顾她吧。”幼年荆垣抬头看着荆叶刀。

荆叶刀一愣，蹲下来看向他：“你可知道，她是谁？”

荆垣道：“她是您的女儿，我把她当成我的妹妹。”

荆叶刀眼中蓄满了泪水：“可是，以后可能有一日，所有跟她接触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明白吗？”

荆垣道：“这条命，是您给我的，我愿意一直保护妹妹。”

荆叶刀将他拥入怀中，道：“好孩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你有名字吗？”

荆垣道：“我叫荆垣。”

荆叶刀看着他：“我也姓荆，我叫荆叶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荆家的孩子，她的哥哥。”

荆垣道：“义父放心，我会守着妹妹的。”

……

待鲸落哭累了，荆垣走进来，让她去休息。

“你都知道了。”荆垣坐到床边。

于泽点头：“嗯。”

“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但是，鲸落信你。”荆垣看着他。

听到这句话，于泽心里感觉被棍子打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骗她。”荆垣接着道，“不然，我一定要你的命。”

于泽道：“我会保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