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芸芸皆空（2 / 2）

于是，路霄雲的周末计划全部取消，准备去补上灵修任务。

旋天宙的灵修有很多个步骤，首先要进入一个神秘的终端场所，这个场所叫灵修天堡。灵修天堡有强大的科技体系进行支撑，综合了跨越时代的前沿技术，但其背后的科学原理无人完全知晓，这是全人类的终极机密之一。

……

第二天，起床偏晚的路霄雲一路小跑，来到了离家最近的一个灵修天堡。

话说，地球上的每个郡城中都有相当多的灵修天堡，光是奉天郡就有几万个之多。这些灵修天堡星罗棋布，触手可及，极大地方便了民众的灵修需求。

在这个时代，人们纷纷将旋天宙看作自己的第二人生，将灵修看作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像太阳系联盟政府所倡导的那样。人们坚信，灵修天堡是自己到达第二人生的最便捷的跳板——跳过去，就可以遇见另一个在平行宇宙中的自己……

路霄雲所到的这个灵修天堡编号为FDK-S987，可以同时容纳几千人使用，它的风格清新浪漫，充盈着轻快的音乐声波，如同天堂一般。天堡中的服务人员以女性为主，穿着青春靓丽，有古装打扮、有卡通打扮、还有异星装扮……各种风格层出不穷。这些服务人员有机器人，也有人类，远远看去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不过只要走近聊上几句，看看眼睛，自然可以看出一二了。

在灵修天堡之中，几乎所有能够调动荷尔蒙的元素都被充分利用了起来，以达到更好的吸引顾客效果。据说，连最能吸引宅男宅女的二次元主题场所，都要学习灵修天堡的服务策略，方能保持自己的市场竞争力……

路霄雲走进了灵修天堡的大门，在美女们的簇拥下，得意洋洋地走到了服务台前。

接待员亦是几个漂亮的姑娘，其中一名叫做叶妮的姑娘首先走了过来。

“请吧！”路霄雲动作潇洒地出示了自己的ID信息。

“呃，路先生……”叶妮扫描了ID信息看了看，随后抬起了睫毛浓密的大眼睛，“路先生，您又缺勤太多了，系统已经进入倒计时预警。”

“太不好意思了，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

“再忙也不能忘记这件人生大事哦！”叶妮甜甜一笑。

“当然了，下次不会了。请给我安排房间吧，这次用足48小时，谢谢！”路霄雲憨笑道。

“好的，需要给您提供食品胶囊吗？”叶妮问道。

“当然，麻烦了。”路霄雲知道自己缺勤太久，所以干脆一口气来待上两天。虽然他还想待上更久，不过官方是禁止民众长时间留在灵修天堡的，理由是对于民众健康方面的考虑……

“好的。”叶妮开始办理。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呦，霄雲，好久不见，这么巧！”

路霄雲转头望去，看到一个少年站在旁边，他穿着夹克，戴着鸭嘴帽，手里拿着寸步不离的墨镜。

路霄雲一脸苦笑道：“是啊，很巧，我来这里补上灵修考勤。”

“你还挺认真哩！”那少年叫许惟乐，是路霄雲的一个“点头朋友”。

“当然了，我怕被处罚！”路霄雲答道。

“嗐，别太紧张了！你看这里多冷清，哪像以前那么火爆？”

“嗯，看起来确实是。”

“我听说，很多人已经开始拒绝进入旋天宙了。”许惟乐压低了声音。

“哦？这个我不太了解。”路霄雲开始装糊涂，毕竟眼前不是熟人，不便多言。

其实，他也有同样的怀疑。

许惟乐并没有察觉路霄雲的言不由衷，继续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旋天宙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它和元宇宙差不多，只不过是一个更高级的虚拟空间罢了。”

“有吗？”路霄雲继续模棱两可。

“哎，你看你……”许惟乐见他有些不开窍，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这时，旁边另一个人插了话：“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这玩意儿了。”

两人转头看去，发现说话之人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他穿戴整洁，慈眉善目，小小的眼睛发着光，似乎很有洞察力，此人名叫秦跃。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许惟乐伸手相握，似乎和秦跃相见恨晚。

“哪里，哪里！”秦跃畅然一笑。

“你可别乱说，那可是全人类的圣境！”秦跃的女伴插了话。

“嗐！我没乱说，那只是官方编的故事而已，就像六十多年前的电影一样，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叫《盗梦空间》！”

“得嘞，那你干脆永远都别去灵修！”秦跃的女伴有些不高兴了。

“嘿，这个我可不敢，怕被抓起来。”秦跃憨憨一笑。

“诸位！”这时，叶妮打断了几人的交谈：“诸位请不要诋毁旋天宙，不要诋毁灵修天堡，这可都是政府认定的，并且经过了全球顶级科学家们的多年论证，而后才向社会推广，哪有那么多阴谋？！”

“哈哈，我们有言论自由！”许惟乐笑了起来，“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好啊，既然言论自由，那我也说几句。”叶妮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们听说过有哪个程序员给旋天宙编写程序代码了吗？”

“这个……倒没有。”大家都摇了摇头，面面相觑。

“对吧？如果是虚拟的，像游戏一样，那总归要有程序员来干活啊——可是，你们满地球都找不到做这样事情的人！”

“这倒是真的！”秦跃顿时语塞。

“这……”许惟乐也哑口无言。

话说自从二十年前，在那些发现了旋天宙和创造了灵修天堡的初创工程师们编写了一整套神秘的初始程序代码之后，就没有人再做这样的事了。这么多年以来，灵修天堡的数字方面工作只有系统维护而已。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初创工程师们打通了连接两个宇宙的量子通道，将我们当下的宇宙和另一个叫做旋天宙的平行宇宙相贯通，让人类的精神可以穿梭于这两个宇宙之间，从而加速人类个体的灵性提升，以更早地步入“全我”境界……

“你们知道就好。”叶妮得意地看着眼前几人，她坚信自己的辩论已经胜出了。

“可是，据说那些初创工程师后来都移民去了火星，之后再也没了消息！”许惟乐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嗯哼，那又怎么样呢？”叶妮问道。

“为啥他们不能现身说法？他们真的是去了火星吗，还是被灭了口？”许惟乐继续说道。

“天哪，您这话都出来了？您可别空口无凭，恶意揣摩！”叶妮哭笑不得。

“可他们确实从来都没现身过啊！”许惟乐坚持道。

……

就这样，几个人七嘴八舌地继续辩论着。

然而，路霄雲却没有参与讨论，他陷入了沉默。

“灭了口”这几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因为他的父母就在这些初创工程师之列。当年，他才三岁，就和父母分别了。说是他们被派往了火星，从此杳无音讯……

路霄雲听不下去了，他不想再继续参与这个话题，“各位，我先去灵修了，你们继续聊吧，再会！”

“霄雲，再会！”

“嗯！”

路霄雲快速办好了手续，便和其他人告了别。他被女孩们簇拥着，进入了灵修舱。

他对这个灵修舱还算满意，虽然有点儿小，但还是比较干净，舱内的布置也很恰当——毕竟这是价格最低的一种舱型。

“嗯，看起来还不错！这两天就睡在这儿了。”路霄雲整理完毕，放松地躺在舱内的胶囊床上。随后，他启动了开关。

很快这里形成了封闭的量子场，将他包裹在当中。

路霄雲慢慢闭上了眼睛，随后漂浮在了空中，他的意识通过量子传输，链接到了旋天宙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