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众生万相（2 / 2）

然而醉汉们却没有径直逃走，而是连滚带爬地跑向了警察，痛哭流涕。

“不许动，举起手来！”警察队长申屠幽厉声呵道。

“是，是！”醉汉们急忙照做了，又说：“警察大哥，我们要举报！”

“举报什么？”

“举报灵逆暴徒！”

“在哪儿？”

“在那餐厅里！”黑衣醉汉指了指身后。

申屠幽眉毛一扬道：“大家跟我来！”

“是！”警察们迅速包围了悬香宴居。

……

“警察，这里很多人受伤了，你们快来救人！”在餐厅里，人们大喊。

“怎么回事？”申屠幽望见了躺在地上的女孩们和其它伤者，转头问身后的醉汉们。

“他们……他们包庇灵逆暴徒！”醉汉们辩解道。

“无耻流氓！明明是他们在这里行凶！”餐厅中的人们又喊。

双方争执不休。

“好了，别吵了！我们自会核实！”申屠幽喊道：“所有人，原地蹲下，抱头不许动！”他率领警察们鱼贯而入。

“你们赶快救人！”羽菱萱不肯蹲下，依然站在原地。

“蹲下！”申屠幽举起枪对准了她。

“菱萱，”路霄雲拽了拽她，“按他说的做吧。”他已经认出这个警察，这就是之前在千层古镇抓捕灵逆暴徒的那个“蜥蜴眼”，这人让路霄雲心中惊悚。

“我不！”羽菱萱猛地挣脱了路霄雲的手。

“砰!”一声巨响。

路霄雲惊呆了，看着羽菱萱。

羽菱萱也一脸茫然看了看自己。

好在她安然无恙。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远处的玻璃幕墙外。

只见玻璃幕墙被轰然撞开，数不尽的玻璃碎片从千米高空散花一样飘落，坠向地面。与此同时，一个黑影飞了出去。

申屠幽急忙带人冲到墙边，追踪黑影射击，“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扫射。

伴随着警察们的枪声，窗外狂风大作，继而大雨倾盆。狂风暴雨顺着破碎的墙体，鱼贯而入，席卷了整个餐厅。

这突来的风雨让警察们措不及防，他们顶着风雨继续射击，然而却无济于事。很快，那黑影不见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像是个人！”

“不可能，人怎么会飞？”

警察们惊诧地讨论了起来……

申屠幽只是沉默着，呆呆地望向云端。他隐约看到，在那狂风暴雨之中，有一条银白色的飞龙逆雨而上，钻入了浓密的乌云之中……看到这里，他突然变得心情烦躁起来。

这时，采星天阁的墙体突然动了起来，破碎的墙面和玻璃体开始了蠕动和生长，正在慢慢地聚合，恢复原状。

不过警察们却没有在意这些，因为这是常规的情景。他们知道这是“活着的”建筑，能够自我修复。

风雨没有暂停的迹象，愈演愈烈，申屠幽只好率队远离危险的窗边，他气急败坏地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返回了众人聚集的地方。

“将在场的人全部逮捕！”申屠幽怒气冲冲地发布命令，他要将行动升级。

“凭什么逮捕我们？”众人纷纷躁动。

“就凭我们的搜捕令！”申屠幽冷笑道，掏出了一张巴掌大的水晶板。

“那也要讲究真凭实据！”众人反驳道。

“少废话，证据确凿！”申屠幽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你们这里有疑似灵逆暴徒的家伙逃走，你们现在都是‘密接者’，所以要全部逮捕！”

“胡说八道！”众人气愤异常。

“过度执法当诛！”羽菱萱随口编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你……”申屠幽暴跳如雷。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旁边又传来了另外一个沉稳的声音：“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此声一出，申屠幽不再说话了，安静地站在那里，他所有的动作和语言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羽菱萱顺着那声音望去，激动起来：“正局长！”

对面走来的是警察局长正坚，这是羽菱萱父亲的官场老友，也是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不过，在羽菱萱的印象里，这个正坚叔叔一直都很和蔼。

“嗯！”正坚略显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四周。

这时，申屠幽小跑过来，小声地凑到正坚跟前，报告了情况。

正坚初步了解这里的事情之后，对现场的人群稍稍加以慰问。他盯着四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和其他伤者，看了很久，心中五味杂陈。随后，他调整了情绪，慢声说道：“各位，我们接到内部情报，采星天阁今天有重要灵逆暴徒的秘密聚会，所以才需要突击搜查，还请大家理解！”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交头接耳道。

“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麻烦，还请各位理解和支持，政府感谢你们！”正坚又说。

他的一席话果然奏效，暖了人心，愤慨之音有所减弱。

“请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只抓灵逆暴徒。”正坚继续说道，“并且由于今天情况特殊，现场有这么多伤者，所以行动降级处理，改为现场检查。”正坚看到这里的人员构成复杂，并且还有自己同僚的女儿在场，于是决定折衷命令。

说罢，警察们行动了起来。他们的检查确实相当迅速，检查的结果也只是发现了几个身份异常的人员而已，并无身份实锤的灵逆暴徒。

这时，救援飞行器已经抵达了餐厅门口，医护机器人们抬着磁浮担架走了过来。

“受伤的人，送去医院；身份异常的人，带回警局；其他的人，可以在大厦解封后自行离开了！”正坚发出了命令。于是，一场危机告一段落。

女孩们在哀嚎声中被抬上了救护飞车，众人看着她们，纷纷痛心不已。她们将按照规定被送到指定的医诊重院。此时的女孩们早已经面目全非，衣衫残破，血肉模糊，没了青春的样子。

那些醉汉被押送上了另一辆警用飞车。由于他们举报灵逆暴徒有功，将被送进高级别的警方医院接受特别疗养。他们的举报动机符合了太阳系联盟的核心战略，所以待遇从优——尽管并未抓到确凿的灵逆暴徒分子。

路霄雲和其他见义勇为的伤者则被送到了郡东滨海的康养天院，这是奉天郡的一个豪华疗养院，似乎是政府对见义勇为的一种抚慰。

……

夜，静悄悄地流淌，却无法冲淡这悲伤的一天带给世界的记忆。

第二天，悬香宴居的惨案发酵开来，盖过了有关抓捕灵逆暴徒行动的一切新闻报导。

医诊重院的门口围满了民众，他们愤怒异常。他们关心女孩们的伤情，希望惩罚凶手。各大报社的记者们也纷纷来到现场，准备作第一时间的报导。

然而，医诊重院已经被禁严，任何人都无法进入。所有的消息也都被屏蔽，无论是四个女孩本人，还是他们的家属，全然不知所踪。

于是，民间传出了各种捕风捉影的消息，有说女孩们被殴打瘫痪的；还有说女孩们被殴打致死的；更有传得玄的，说是女孩们在病危之际，王母娘娘现了身，将其魂魄带到了天上去，从此她们脱离了轮回苦海……

事情愈演愈烈，尽管官方封锁了一切消息，但是事件的热度却持久不散，民众的抗议不断，游行不断。几乎所有人都在呼喊着共同的诉求：严惩凶手，揪出他们背后的保护伞。

凶手是谁，已经知晓；可这背后的保护伞，却是迷一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