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众生万相（1 / 2）

“他们怎么了？”众人皆惊，纷纷上前探个究竟。

两个武林高手已经不省人事。

好在经过人们的一番护理，两人终于醒来了。可是他们都已经重伤难支，无法再战。他们怒目相视，揣摩着对方刚刚是用了什么阴毒之招，才将自己放倒。

此刻的悬香宴居，也已经满目疮痍，血迹遍地。

音乐声却依然笼罩着一切，声波似乎并没有理解人类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依然按照自己被设计成的样子，不断在空气中震荡……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女孩们痛苦的哭喊声再次浮荡起来。

众人一边照顾伤者，一边寻找解救的办法。至此，大家突然发现餐厅的通讯竟然全部莫名中断。于是，一些人急忙跑出餐厅，寻找救援，其他人则静静在原地等待。

其中一名僧人，坐在地上，手持佛珠，口中一直念着“阿弥陀佛！”他叫法悟沙，头上裹着纱布，血迹已经开始凝结，显然在战斗中挂了彩。

不远处，百岁高龄的基督牧师麦尔肯，喃喃道：“父啊，赦免他们吧。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他小声地诵读着《圣经》的祷文。

“阿门！主啊！”另一位高龄牧师帝摩斯也在不停地祈祷着，并在胸前划着十字。

“人心不古了！”法悟沙叹了口气。

“大师，请保持希望！”帝摩斯带着激励的眼神说道。

“呵呵，希望。”法悟沙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希望？”旁边的另一中年男子也插了话，冷言冷语道，“很多时候，希望不过一种心灵鸡汤罢了，比如现在。”

他显然在刚刚的打斗中多处负伤，有些悲观。

“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他会看着人间的罪恶，不管不顾？”又一人质疑道。

众人瞬间沉默了。

“天助自助者！”这时，帝摩斯大声回应道。

“哈哈，好一碗热乎乎的鸡汤！”又一人讽刺道。

“呵呵，”帝摩斯看了看这少年，轻轻一笑，“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牧师先生，思考并没有错吧？”法悟沙见到帝摩斯言语中满是嘲讽，终于开了口。

“是没错，但你又如何能确定所思所想皆真理？”帝摩斯问道。

“那么你呢？”法悟沙反问道。

“上帝会指引我！”帝摩斯答道。

“上帝在哪里？”法悟沙追问道。

“那么你又在哪里？”帝摩斯反问道。

“我在四大皆空的地方！”法悟沙答道。

“空又是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法悟沙冷笑道，“难不成要在这里再来一场佛耶论战？”

话说，佛耶论战是从明清之际开始的一场宗教论辩，是佛教和基督教信众意识流的碰撞，以基督徒利玛窦与中国佛教三淮法师等人的论战为代表，在历史上极其轰动。（详见《天说》、《圣朝破邪集》、《不忍不言》、《天主实义》、《畸人十篇》等等）

帝摩斯放下了手中的圣经，慢慢站起身来，道：“真理是不辨自明的。”

“可是阁下所做的，难道不是辩论？”

“我只是在提点而已，佛教不也有棒喝一说？”

“但也请勿否定思考的意义！阿弥陀佛。”法悟沙轻轻作礼，准备结束对话。

“上帝才会将人引向思考之正途，而非歧途！”帝摩斯补充道。

“佛祖也会！”法悟沙忍不住回敬一句。

“阿门！”帝摩斯神色凝重地看了看法悟沙，“我并无心诋毁你们的教义。不过，按照佛法和史实来讲，释迦摩尼早已在几千年前脱离了轮回，并不在这个世界。而上帝却无处不在，他才会真正拯救世人，真正引领世人！”

“那么，牧师先生，尼采说过：‘上帝已死’，你怎么看？”法悟沙不禁继续反驳。

“请不要乱讲！”不远处，麦尔肯慢慢站起身来，参与了对话，“你可以向内心深处寻找，就能够感觉到上帝的存在。”

“向内心深处寻找？我只能看见佛！”

“那你再找找看！”麦尔肯继续说道。

“那也不过是自见如来罢了！”

“阿门！”麦尔肯摇了摇头，重新坐下了。

“牧师先生，你要相信人人都有佛性。”法悟沙继续说道，“佛，是觉悟的人；而人，是未醒的佛！”

“上帝啊！”帝摩斯用手指反复揉搓着手中的圣经。

……

三个人的辩论太过激烈，引来了诸多旁观者纷纷竖耳倾听，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辩论。

路霄雲也瞬间来了精神，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前辈，我听闻佛经所载，未来佛弥勒佛会在降临地球，这是真的吗？”

“孩子，你很博学。”麦尔肯抢先答道：“不过，按照佛经的说法，弥勒佛降临地球是在五十六亿年之后，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这么久？”路霄雲很是诧异。

“五十六亿年？这也太离谱了吧？”一旁者唏嘘不已。

“是不是记录有误？”又一老者插了话。

法悟沙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好吧，”路霄雲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我还看到一种关于基督教的传说，是说耶稣基督将会在2075年重返地球，这是真的吗？”

他从《塞斯书》里看到了这个记载。当下是2074年，距离2075年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法悟沙、麦尔肯和帝摩斯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未听闻这个说法，不知如何作答。然而，他们并未就此作罢，而是继续了激辩，你一言我一语，僵持不下。路霄雲则被抛出了话题，只能静静地听着几人唇枪舌剑。

就在这时，路霄雲觉察到有人在偷偷戳他的衣角。他转头看去，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正蹲在身边，面带笑意。这姑娘容貌俊美，身着修身的黑灰长裙。

姑娘塞来一个绿色方牌，低声道：“你可以通过这个来找我。”

“这是什么？”路霄雲疑惑地接过了方牌。

“是一把钥匙。”黑裙姑娘答道。

“钥匙？”路霄雲仔细端详这方牌，不见有什么特别。可是当他重新抬起头时，黑裙姑娘却已经不见了。

路霄雲满是疑惑，四处张望，依然不见黑裙姑娘的影子，却发现羽菱萱正瞪着自己。

他正要张口要说什么，突然“砰！砰！砰！”几声巨响传来。

两人吓了一跳。

周围人亦是惊恐万分。

此时，餐厅外响起了枪声，有人在逃窜，有人在追捕，整个大厦气氛异常紧张。

原来，采星天阁已被军方包围，大厦之外满是军方战车和飞行器。蔓延天际的“星球大战”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静寂。众多警察和士兵们已经冲进大厦，逐层搜捕。

“警察来了！”有人喊道。

“见鬼！怎么办？”闻此，醉汉们的酒已经吓得半醒。

“别慌，跟我来！”黑衣醉汉异常冷静，喊上同伙，挣脱周围的人群，冲出了餐厅。众人拦他们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