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转机（二）37（1 / 1）

“引城，现在官仓里还能调出来多少粮食啊？”郑雨亭坐在大堂上，向汪远直询问道。“郑大人，现在我们南直隶的官仓里可是一粒粮食也拿不出来了。”汪远直一脸无奈的向郑雨亭答道。

汪远直是今天刚刚赶回南京的，此前他一直在浙江主导浙江的清缴税银工作。“浙江那边，形势还好吧？”郑雨亭看着汪远直又接着问道。“劳烦郑大人关心了，浙江那边官仓储量充足，又没有军队供养，一切还比较有序。”汪远直面带微笑的向郑雨亭答道。

正在这时，门口官吏的声音向衙门内传来，“大人，李大人回来了，现在已经到码头了！”听罢，郑雨亭和汪远直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此时郑雨亭的心里却并不轻松，他深知李新杰绝不会同意他清缴税银的方法，但整个南直隶现在却需要李新杰带回来的粮食。

南京码头，在郑雨亭等人赶到之前，马景和就已经到这里了。“李大人，现在灾民们全都聚集在南京守备衙门门口，是不是我们应该先去哪里？”马景和向李新杰小心询问道。“子乔啊，你跟我说他们是灾民。可我看到的报道可全说他们是暴民啊。”李新杰向马景和揶揄道。

“李大人，下官以为之所以民众会反抗，全都是因为郑雨亭等人的苛政所致。孔子云‘苛政猛于虎’如此形势，民众怎能不反抗。”马景和向李新杰说道。“好，你能想道苛政猛于虎就不愧为我的学生。不说这个了，我的那个好女婿最近怎么样啊？”李新杰点了点头，随手拍了拍马景和的肩膀，向他问道。

“老师，这件事我相信文清也有迫不得已的地方。”马景和面露难色的向李新杰说道。“什么，冯孝成现在不在舟山吗？”李新杰震惊的向马景和问道。“老师，这是您的家事，学生不必多言了。”马景和无奈的向李新杰说道。

“好吧，我自己回去问他吧。你先去吧，毕竟松江府也有一揽子的事情。”李新杰点了点头，向马景和说道。说罢，马景和就在李新杰的目送下翻身上马，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暮色之中。

不一会儿，郑雨亭和汪远直也赶到了码头。此时，落日的余晖渲染了整个天空。李新杰独自一人站在码头上，旁边是无数的槽工正马不停蹄地将船上的粮食搬到岸边。郑雨亭与汪远直在河边下马，向李新杰走来。

李新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走来的郑雨亭，“希古啊，你知道马景和刚才跟我我说什么吗？”李新杰看着郑雨亭和蔼的问道。“下官不知，烦请李大人赐教。”郑雨亭恭敬的向李新杰说道。

“马景和跟我说‘苛政猛于虎’，他一个举人出身，凭借一点微末的战功，我保举他出任松江府知府。而你们，你们这些博学鸿儒之士，一个个的进士出身。现在又身居应天巡抚这样的高位，为什么就不懂圣人提出的这些浅显的道理呢？”李新杰摇了摇头，向郑雨亭说道。“李大人，下官知道错了。”郑雨亭低着头，向李新杰说道。

“唉，罢了罢了。今日我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李新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想着马车走去了。

李新杰走后，码头上就留下郑雨亭与汪远直两人面面相觑。“郑大人，看来这借来的官粮可不好领啊！”良久，汪远直叹了一口气，向郑雨亭说道。郑雨亭点了点头，对汪远直说道：“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意见，可大家最终还是方阁老的人。这差事也是大家的差事。”“就怕李大人不认为自己是方阁老的人啊！”汪远直叹了口气说道。

与此同时，南京同守备衙门。何建洲坐在大堂上，堂下坐着的是应天府尹江其永。“何大人，这钦差最近在茂源镇抓了张成文和赵明义您说，他们这会不会牵扯到我们啊？”江其永向何建洲问道。

何建洲摇了摇头，向江其永说道：“不可能，这件事陈公公已经出手了。这次民变连两位钦差都处罚了，他们应该不会在纠缠这件事了。”“最好不要纠缠了，我看大人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李言恭李大人。虽说现在李大人致仕在家，但毕竟是李新杰李大人的叔父，这时节咱们还是一致对外的好。”江其永向何建洲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行，要拜访也是郑雨亭去拜访。我去名不正言不顺。你放心，这件事真翻出来，他郑雨亭也脱不了关系。在这关头，他不能把我甩了。”何建洲斩钉截铁的向江其永说道。“可是，不是听说郑大人家里闹得挺不愉快。这时节，他还会去李老哪里？”江其永向何建洲问道。

“再不愉快他也是李老的女婿，这件事希古还是能拎得清的。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要想去的话，你就去李老哪里打个前站吧。希古那边，我会去说的。”何建洲摆了摆手，结束了和江其永的谈话。

江其永就到了李言恭在南京的府邸。“赵管家，烦请您给通报一下李老。就说，应天府尹江其永来拜访了。”江其永站在门口，向着李言恭的管家说道。赵管家笑了笑，说道：“江大人，您这是抬举我了。您还是直接叫我来福吧，我这就给你去禀报老爷。”话音刚落，赵管家就扭头回了院子，向李言恭报信去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赵管家就走了出来，向江其永说道：“江大人，我家老爷有请，您进屋说吧。”说着，赵管家就引着江其永走进了院落。

“延清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刚进屋门，李言恭苍老的声音就从屋内传出来了。江其永听声赶紧向前两步，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是太长时间没见您了，想来看看。顺便和您说一下，过些时候，郑大人也会来拜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