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件傻事（2 / 2）

“至于他为了那个想法就草率加入‘巡识者’”宋扬脸上嘴角微不可见地翘起，“该说他傻呢？还是浪漫主义呢？”

李雨馨一边写一边补充：“他这样的人肯定做过不少傻事。”

......

墨羽感觉到护士已经走远，于是翻身下床，克制住不适，将针头拔出。就穿着病号服出门。

“乔玖发的地址在...南陵公墓？”墨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理解乔玖的用意。

明明是下午，外面却像是天黑了一样。墨羽穿过走廊，窗外的噪音一刻也不曾停下。风雨似乎想要颠覆整个世界，积水将马路挤满，行车就像是在行船。

墨羽刚走到医院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快拦住那个穿病号服的！”

这是那个护士的声音。

“这么快？不是说十分钟吗？”墨羽没有犹豫立即冲进密集的雨幕中。

“回来！快回来！”护士在医院大门急的跺脚，“之前没人告诉我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啊。”

“不行，这次必须让护士长给我加钱。”护士一咬牙，也冲进了雨幕。

……

白天托腮，想到墨羽之前明明腿都断了却还是矜持着想靠自己站起来；明明靠宋杨的核心和医院的救治好得差不多了，结果还是为了送别朋友搞得伤口开裂；明明是并不属于他工作范围的舆论问题，他却能在愤怒时想到，并克制自己。

“他是个很爱逞强的人呢，从不考虑自己的状况，只要他认为他应该去做，就会尽全力去做。”白天一时觉得墨羽很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个外表成熟内心依然简单的孩子。

......

墨羽任由雨水拍打，任由积水进入鞋子冲进停在站台的公交车。车里早已人满为患，车窗上都是水雾，车内简直就是个桑拿房。水汽重，闷热，呼吸不畅。

“师父，跟上前面的公交，”护士拦下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咳咳！”公交车上不时有人咳嗽，一年中这个时段是流行病的高发期，加上今天暴雨来得突然，许多人都出现了感冒的症状。

墨羽也没有例外，自己这几天一直窝在床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加上自己还没有恢复，连稍微跑一下就会头晕的状态。墨羽的鼻子也开始堵得难受。

摇摇晃晃中墨羽吃力地稳住身体，大脑就像是被酒精侵染过一样昏昏沉沉。

“师父可以开快点吗？”护士看着眼前的公交车越走越远。

“姑娘，现在水太深，再开快可就熄火了。”

……

一路上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墨羽终于下了车。

南陵公墓

墨羽浑身都是雨水，裤腿上还沾染着泥土，他没工夫管那么多，困难地迈开脚步。

护士也下了车，但是顾及自己整洁的护士服，小心地寻找水浅的地方行进。

“站住！别跑了！”护士在后面追的很吃力。

墨羽回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停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

“你伞都不拿？”乔玖看着眼前的“水人”墨羽呆了两秒，随即将伞伸过来，“走吧，我们去看他。”

那是一块新墓碑，左右还有花环，还有写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等字样的红色条带。烛火摇曳，花束庄严。

两人站得很近，说话的声音很轻：“我不想让他和他们的牺牲白费，所以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乔玖静静注视着墓碑，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神色。

任凭狂风暴雨如何挥霍它们的力量，烛火如何摇晃，那一抹亮眼的光芒就是不愿散去，那几缕青烟就是倔强地步入空中。

墨羽喉咙哽咽，此时对他来说真相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好。”

墨羽没有多说。他缓缓用手推开乔玖的伞，弯下膝盖，跪在坟前，乔玖也收了伞，轻轻跪下。

.......

“你TM！跑这么远，就为了上坟？”护士终于追了上来，怒火冲脑的她可不会管太多，直接开骂，毕竟墨羽这是挑战了她的职责底线，“一个小时！不管暴雨！不看自己身体什么样！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你TM得给我好好活着！”

但是，坟前两人都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这时，她才看清了旁边花圈上的文字。

“唔！”她这时才明白眼前这个冲动，脑子似乎有点问题的家伙，似乎做了一件无法拒绝，无法阻止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