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乱世苦海，唯有自渡！（1 / 2）

“君父，我家大儿，怎……怎么没有回来啊？是……是留守其他地方了吗？”

年迈的老太太，手拄着一根精致的木拐棍，被自家媳妇扶着步履蹒跚的朝着殷拓走来，她那枯瘦的脸颊上尽是一片担忧之色，可生为人母，她对于自己的大儿子，终归是怀着一丝希望的。

哪怕……哪怕是留守在其他地方也好啊……可她们并不知道殷拓的这一次行动是干什么的，是以除了这座城池外，哪里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留守啊？

留守？不过是，最后的一丝希望罢了……

“君父，我家夫君，也没有回来……是……是怎么了啊！”

年轻的妻子，一手拉着自家满脸灰尘的孩子，一手揪着衣角，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尽是疲惫之色，她双目紧张的妄想殷拓，生怕这位君父说出了她最担心的答案。

望着这十几位满怀期待的殷氏族民，殷拓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当然可以说那些没有回来的士兵们并没有战死，而是去了其他地方驻守，所以才没有回来。

但是，以后啊……这些士兵不可能永远都驻守吧？总归有回来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殷拓又该怎么办？

欺一时，是可以减少她们的痛苦，但是往后呢？当她们知道真相后，只会愈加痛苦而已，是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痛一世，不如痛一时。

且，为君者，当重承诺，尤其是对于自己忠心耿耿的子民们，必须注意言行，因为对于活在乱世之中的他们而言，殷拓就是他们心中的唯一信仰。

乱世浮沉，举世黑暗，我便是他们唯一的光。

是以，殷拓重来不会对他们开口乱画大饼，因为能给的殷拓一定会给他们，不能给的，他们也不会去要。

这就是，殷拓与这些初始子民之间的感情，哪怕后来有了再多的子民，他们也不会像这些初始子民一样得到殷某人的完全信任，因为他们的忠心，殷拓无法判定，且王朝的建立，必然是踏着这些初始子民的尸骨去建立的。

付出了血肉之亲，迎来了百世富贵。

而从古至今，哪一个滔天富贵，不是踩着至亲好友的骸骨，上去的？

所以，大概他们也习惯了吧……而且相比于死亡，他们更怕的大概是付出了生命，最后也只是落的一个家破人亡下场吧。

殷拓都懂，所以他能给的他一定会给，不能给的绝不会开口乱给。

望着面前眸含期盼的老妇，那祈求丈夫平安回来的年轻妻子，还有那正眨着眼睛紧紧盯着殷拓的孩童，殷某人没有选择撒谎，而是艰难开口说道：

“他……他们，牺牲了……”

“牺牲了？我……我的大儿啊，你怎么就牺牲了呢？你让为娘可咋活啊？儿啊……我的儿啊……”

“夫……夫君牺牲了……呜呜呜……”

“娘亲，你怎么哭了啊？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等爹回来了，你就告诉他，爹爹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沉重的深呼吸一次后，殷拓抬着头，面色极其严肃的继续讲道：

“这是我的过错，我……带他们出去，却没有把他们带回来……这个我并不想开口去掩饰我的疏忽，我能做的就是把我的承诺一一实现，让他们的牺牲不是那么的毫无意义……”

殷拓讲完，徐徐扫视一圈，望着一个个面色悲痛的族人，他面色坚毅的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孩子，丈夫，兄弟牺牲了，你们很悲痛，我也一样，但是大争之世，即将来临，在这乱世之中，谁都不能幸免于难，我也一样，乱世苦海之中，唯有自渡，用手中的刀枪去筑成一个强大的巨舟，去渡过这食人的火海，而乱世过后才能见盛世……这样他们的牺牲才变得有意义……”

说罢，殷拓翻身下马，整理了下衣袖后，便郑重的朝着周围的族民们一一行了拱手礼。